有些僵,一连打错了几个字,索性不打了,直接回了通电话过去:“我得和你见面谈点事。”
这虽是她早就想好的台词,如今真说出口,却莫名涩了喉咙。
“……”
“……”
“你出西门,左拐二三十米,就能看见我的车。”周子杉顿了半晌,说。
声音倒听不出任何异样来。
连笑也没收拾,披了件长到脚踝的大衣就出了门。到了露天才发现又是绵绵细雨。这阵子一到夜里就下雨,阴阴测测的天,连笑脸上也是阴阴测测的,也懒得回去拿伞了,反正西门不远,冒雨不过三五分钟。
出了西门,还未左拐,连笑已经在绵密如蚕丝的雨势下看见了不远处车灯大亮的那辆车。
雨夜蒙,车灯亮,坐在驾驶座里那人的轮廓,依稀地落了个剪影在连笑眼里。
那一刻连笑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紧张的。
她脚步停了这么片刻,才朝那辆车走去。
副驾驶那侧的车门“啪嗒”一声解了锁,连笑被这声响震得凛了凛神,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开了暖气,内外温差颇大,连笑还没坐稳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在安静的车厢中听来特别响亮,自然也特别丢人。
周子杉递了盒纸巾给她,连笑接过,抽了一张出来擦擦鼻子。
两个人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正式交汇过。
直到周子杉看到她头发上的水珠,下意识地要扯两张纸巾帮她擦,却因差点碰到她抱着纸巾盒的手而生生打住。
终究是收了手也收了眸,语气里压抑着什么:“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出门不撑伞?”
连笑刚抽了张纸巾出来准备擦擦头发,动作稍一定格又恢复。脸上跟没事人似的,心里却苦笑。
真当她懒到出门连伞都不带?
当年她总不带伞,只是为了给他个来接她下课的理由……
往事心头过,似不着一物,连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不知从哪凝了一股气,终于扭过头去,平平淡淡地看他:“你真的打算辞职?”
“你消息还挺灵通。”周子杉笑笑,又发觉笑容有些不合时宜,便敛了笑,“正在办交接。”
“能不能帮我个忙?”她问得很坦荡。
大概打心底里还是认同他们之间是无需客套的——
思及此,周子杉却突然不知该笑还是该叹了,最终只能敛了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你说。”
“对陈璋进行行业问责。”
连笑话一出口,周子杉眉心便是一蹙。
周子杉早猜到她找他不是为了叙什么旧情,但也绝没想到是为了这档子事:“你知不知道廖一晗一直在力保陈璋?”
“我知道。”
“我以为,你和廖一晗是一个阵营的。”
“……”这话连笑没接。
周子杉大概也猜到这是什么意思了,面色不由严峻起来:“那你应该也清楚,一旦进行行业问责,陈璋很可能会坐牢。”
“这是陈璋理应承担的后果,有什么不对?”
周子杉陷入沉思。
许久。
“好,我答应你。”周子杉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答应她的一切无理要求。不问缘由,不问后果。
一如当年。
只不过她不会再像当年那样,笑容灿烂地给他个大大的拥抱作为奖励。
如今的她,只是轻巧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客套地说了句:“谢谢。”
“……”
“那我先走了。”
看,她连离开都不需要找任何借口,说走就走。
大概,于她,真的往事已彻底翻篇。
周子杉目送着她打开车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他其实也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前任——不侵扰,不打搅。可终究是没忍住,在她即将下车那刻,又叫住了她:“能不能也答应我件事?”
连笑那握在门把上的手僵住。
却没回头。
只留给周子杉一个背影。
也好在只有个背影,不然周子杉怕自己做不到如此淡然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我月底就要离开了,回墨尔本,应该不会再回来。我希望……”
“……”
“……那天你能来送送我。”
当年他出国留学,整个航站楼仿佛都是她哭天喊地的声音。
可他还是走了。
他当时想得多开,哪有什么别离之苦?想她了,就飞回来看看她。他信的是自己——就算所有人都会变,可他不会变。
只不过那之后的一切,都事与愿违罢了。
至于如今——
他知道自己不想走。
但他更知道,她不会挽留。
“好。”连笑答应道。
周子杉帮了她这么大一忙,这么个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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