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幼靖自然清楚,秦政就此事向她问责,她一口咬定是商人留在永安从商,并无他意。秦政自然明白此时不好强逼她承认什么,毕竟已是一家人,她要真有事,他也要担责。两人关系缓和的一大缘由是贺兰幼靖在他面前说过,高怀逸若进太子府,她必好生相待。
高怀逸最近与他见面不多,见面也只谈论国事,他能感觉两人之间明显的生疏,早已心生疑窦,派了羽林卫暗从保护也暗中跟查,如今得到消息,高怀逸常常往一家绸缎铺跑,那店家也是名未婚小娘子,模样算得丑。在政事房和几名心腹大臣聊完政事正坐那歇息,贴身侍卫悄然到他身旁禀道:“殿下,兵部传令官昨夜连夜出城的事查清了,是往邺原郡那边去了,我们的人一直跟着。”
秦政嗯了一声,侍卫又说:“那绸缎铺小娘子的身份也查清了,她不是大琰人,从昆吾而来,在永安城经商不到半年,家人都在昆吾,每月会有昆吾商队送货上门,她约就是个给人看店的。”秦政又嗯了一声,刚挥手让人走,又嗯了一声:“她叫什么?”
——“回殿下,她叫顾韶,韶光的韶。”
秦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可这念头很模糊不清,他想想明白又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一直用手指着那侍卫,侍卫也不敢走。他实在想不起来,可又觉得这事和高怀逸有关,于是命人连夜去接她进宫。
高怀逸也早怀疑浔阳有异,一直敦促崇远要时时盯紧这事,有异赶紧报到,但此事高恪命人压得死,他根本没听到风声,待兵部派出传令兵往邺原郡赶,他一说,高怀逸就恍然大悟,兵部是有人早知晓了浔阳之事,此去邺原,找邺原郡候许朝君怕是不仅是让他及早防范,至于究竟是何事,她一早想到了要找顾韶聊聊。此事紧急,她只能剑走偏锋。
大长公主府的多萝县主派人来传话,说要接她过府一叙,明日再将人送回。这是她让崇远去求的多萝县主,崇远与多萝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浓重,他说不让多问,多萝也没多问,只依言行事。崇远把家姐送到绸缎铺,一直不放心,要守着,可他没理由夜不归宿,家姐又催他早走,他也只好在街上对二楼的灯光看了一阵后离开。
对于高怀逸夜间造访,顾韶十分惊讶,也不懂她这是怎么出的府门。披了件衣裳起来迎人,而后又进去换衣服。两人正式对坐时她对高怀逸看了又看:“这是发生何事了?”高怀逸也不和她拐弯抹角:“兵部派出传令官前往邺原郡可是和浔阳有关?顾韶,那日寒食,你去苍河边见了谁?”
高怀志才回府,披风还没解下就听得府里下人来报,说太子派人来接小姐入府。他惊的捏紧了拳,赶忙解了披风去见侍卫长,让人奉了好茶塞了赏银,说姐姐被大长公主府的多萝县主接走,侍卫长也不含糊,当即要带人去大长公主府,高怀志赶紧拦住:“不不,不麻烦吴大人,我带人去接了送往太子府即可。”这吴大人和高怀志和高家人都不陌生,原本是好说话,奈何他出门时听得懂太子语气甚急,不敢耽搁,硬是要一齐前往,说长公主府也不远,正好接了一齐回太子府。
这真是急得没有办法,就算此时派人去绸缎铺,他姐也不可能在他们之前赶到长公主府。硬着头皮涨红脸正不知所措,高恪从门外走进厅里:“老夫听闻府里来了贵客,怠慢了,吴大人。”侍卫长在高恪面前早已是噤若寒蝉,按理说太子这么晚接高家小姐进府是不合礼数,若高恪不出面还好,高恪如今出面了,他真不敢说什么。
高恪对他看了一眼笑道:“伏秀被多萝县主接走怕是明早才能回府,你回去回禀太子,就说明早她去太子府赔罪。”他说完,无人敢说半个不字,侍卫长更是立即回了话把自己带来的人带走,一步也不敢耽搁。
待外人走,高恪缓步走到椅子边坐下,声音如往常一般发问:“你姐姐,在哪里?”只这一句,高怀志就心头发颤,稳了稳才回:“确是在多萝县主那,若是此时去接,长公府必是不高兴,孙儿这才在此犹豫。”
高恪看了他一盏茶的功夫才移开目光,嗯了一声负手走了。
这并不是相信,高怀志明白,只是他也无能为力再去辩解什么,只能祈祷明日姐姐回来能一切如故。
高怀逸在顾韶面前有些急了,她冒了如此大风险出来,不是要听对方跟她绕圈子,可她又想不到什么办法让顾韶不这样,一时急得眼睛红了,站起来走到窗边叹了一声:“顾韶,你应是知道我这时候在你这里意味着什么,我只想你和我说句实话,那天寒食你去见了谁,可是和如今兵部派人去往邺原郡有关,又是否和浔阳有关?我今天要你一句实话,你要怎样才肯说?”
问完感觉身后有人,才想转身,感觉周身被人禁锢,忽的警觉随挣扎了一下,顾韶哦了一声:“你问我要怎样才肯回你,那我问你,你如此冒险信我,这时候来我这,就不怕,我是站在你敌对面的敌人?如今你落在我手里,你,不怕?”高怀逸被她的手劲带得转过身,几乎是贴进她怀里,一时急了,连忙推着,却怎么也推不开。
——“你怕我吗?”
又是倾身贴耳的一问,她心里起了怒气,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你确实让我害怕。可是顾韶,我知道你终究不会是那个让我害怕的人。你告诉我,浔阳怎么了?”
——“浔阳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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