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叶鸣元给它喂了吃的,见它安静下来就去睡了。
叶知恬观察了它一会儿,她也是没见过这种鸟的,只是这么看着,还真的很像是鸵鸟,腿都这么长。
她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摇摇头也回去休息了。
第18章 no.18坠落
1991年的冬天,灵岩县下了一场大雪,巴岭镇自然也没有避免,大雪将整个巴岭团团围绕在一座座白色连绵起伏的山里,竟是一点其他颜色都看不见,大雪茫茫,寒冷彻骨。
那年周崇明19岁,母亲饶雪的妹妹刘花梨二婚,嫁到了隔省,他们虽然诸多争吵,也无丝毫温情,但是周崇明偶尔还是会怀念她,那是一个刻薄的女人,嘴巴也毒,对他也从来没有丝毫的关怀,有的只有永无止尽的辱骂。
她常挂在嘴边的是野种,这是让周崇明最无法忍受的一个词,在这个地方,也就只有她会这么骂他了,别人敢说一句,会被他往死里揍,他虽然对刘花梨的口无遮拦无法忍受,但从没对她动过粗。
19岁的年纪,大概他还没有真正长大,他混迹在巴岭这不大的地方,整天无所事事,每天做的事情,喝酒抽烟打架,偶尔小赌,日子过得毫无希望,像一具已死的行尸,心里头有声音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失的不甘、委屈和怨气,驱使着他继续在这片黑暗中坠落,自暴自弃这个词,贯彻了他16岁到19岁的人生,而且看样子,还能维持更久。
91年的那个冬天,周崇明脱离了久聚的混混团伙,一个人在看不见的大雪尽头里行走,他穿了一双黑色的雨靴,寒冷的空气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棉袄,这让他一直和钢铁一样挺直的脊背有些佝偻。
雨靴在厚厚的一层雪里深陷进去,拔起来有些麻烦,这样的天气里,他应该呆在家里,只是一个人慌,和那些只会说废话的男孩在一起,他也慌,荒废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而且还在失去的慌让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焦躁的境地。
他不是不想上进,不是不想去做点什么,本来他就不是这样的人,他还记得自己很早之前的样子,穿着小西装,打着领结,在不大却也不小的舞台上表演弹钢琴,弹奏一曲完毕,所有人都为他鼓掌欢呼喝彩,琴行的老师说他在音乐上很有天赋,以后能成为一个音乐家也说不一定,也记得他门门满分,老师和饶雪对自己那充满希翼的脸。
他本来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周崇明时常这样想着,然后又继续投身在那片能淹没他的黑暗之中,过去那些人对自己希翼的表情,全都成了他继续自暴自弃的动力。这该怪谁呢?
谁都没办法责怪,年少时期的不甘和怨气,让他走了另一条路,毫无生机和希望,只有看不见尽头的腐烂气息的路,他已经烂在这里了。
91年冬天下的雪,是他这个时候甚至未来几十年记忆里最大的一场雪,记忆中应该是很冷的,但后来他频繁回忆起这一年的冬天,想到的却不是那年真冷,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那天,他顺着马路一直走,铺满在路边的白雪被他故意踩进去,留下一个个暗色的濡湿鞋印,就这么走啊走,走了很久之后,他看见了一个牌子,那上面写着白云村,这个村子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进去过,因为那连接马路的,是一条好像看不到尽头的泥路,它坑坑洼洼的,也没有让人想走上去的**,周围是大片空落落的田地,干瘪的稻草堆在田里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冰冷地包裹着这条寂寞的路。
周崇明走到这里就停下了,他目光在茫茫雪山中滑过,又漫无目的地移开了目光。
这个时候,一辆灰扑扑的客车慢慢地行驶过来,在这样的大雪天里,慢些行驶总归没错,周崇明看向了这辆客车,破旧的车门打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从车上慢吞吞的下了车。
那是个姑娘,周崇明即使没看见脸,看着她厚实棉袄都遮掩不了的细瘦身体,心里已经有了冷漠的猜测。
本来,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际,只是那姑娘从车后面拿了行李,在客车离去之后,她一眼瞟到了他,冲他笑,“大哥,能帮个忙吗?”
她对他笑的时候,周崇明看清了她的脸,是个很漂亮的姑娘,白皮肤,双眼皮,高鼻梁,嘴唇也不大,她眼睛是黑白分明的明亮,鼻子很红,嘴唇也有些发白,他冷漠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大哥?帮帮忙好吗?这些东西太重啦,我请你好吃的好吗?”她说着,拖着看起来就很重的尼龙袋,慢慢走到了他身边,“帮我一起抬到那……就是那就好了,那有个亭子,不远的,帮帮忙吧?”女孩说着,用脚背垫着尼龙袋子,另一只空闲的手从厚重的棉袄里使劲掏了掏,掏出了一把糖,“给你吃糖?”
周崇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藏在围巾后面的脸抽了一下,伸手不客气地接过了糖,交易就这么达成了。
他一手将那个尼龙袋子提起来,重,他的手顿了一下,锐利的眼睛朝她看过去。
“咳,里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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