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时,卫明启与侯父侯母坐在taxi上,赶往警局——他们想了解案情进展,卫明启义不容辞地引路。
他的口袋中放着小猴儿交给他的手机,拜托他多拷几部电影,才好消磨时间。见卫明启一口答应了,侯天乐还笑嘻嘻地道:“要动作片哦,精彩点的,日本的不要!最好是超级英雄的题材,漫威和dc都要!”
那乐观开朗的模样充满了感染力,令卫明启一想到便笑得很无奈。
“……就这几款?这、这根本是装饰性的,有什么用!”taxi的后座上,侯母的嗓音响起。
“这个是用于上臂高位截肢的情况的,天乐用不着,你别见风就是雨的……你看这个工具手怎么样?可以恢复工作能力和生活自理能力。”副驾驶座上的卫明启看着内后视镜,发现侯父正拿着手机,与侯母查询交流着。
“臂筒被固定在残肢上,末端有工具衔接器,可以装上锤子、螺丝刀等劳动工具,和牙刷、匙子等生活用具……”侯母念着念着,嗓音又拔高了,“这哪里还是人手啊,你当他是剪刀手爱德华吗?会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的!”
“好好好,你说不要就不要。那看看这个牵引式机械假手怎么样?主要适用于前臂残缺,国内比较普遍。”
“我看看……靠使用者自身残肢和健肢的协调动作,带动牵引索,操纵并控制假手的张开和握住,实现抓握提取物件的动作……只能抓握和提东西啊,是不是太简陋了?”
一连被妻子否定了三款,侯父也有些躁了:“这不行那不行的,你也不能太挑剔了!”
“可、可是……想到儿子健健康康的,突然断了手,要装上这种提线木偶似的玩意儿,我怎么、怎么忍心啊!”侯母又开始落泪了,鼻音浓重地抱怨道,“铝板、木材、皮革、塑料和金属……你看看,都是些什么呀,怎么能代替一只灵活的真手,儿子他看了就不会难过?”
“哎……”侯父靠上椅背,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妻子佝偻的背,平复她的抽噎。
卫明启将这一幕通过内后视镜收入眼底,很快也垂下了头,握紧了小猴儿的手机,神情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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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警局,先前的办案人接待了他们。他们分别是直系亲属与报案人,所以警察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告知了案情进展。事实上,卫明启才是对真相了解最深入的那一个,所以他边听边比对,很快便还原了一部分情况——
首先,案发现场没有犯罪者留下的血迹、头发与指纹等。足印在冬枣林的泥地上可以提取,但因为雨后水分含量变化,导致受力状态不同,所以得出的凶手身高体重数据是模糊的——身高在175到185之间,体重介于140到160之间,只能作为参考。
就卫明启昨晚与对方交锋的情况而言,身高180、体重160左右是靠谱的,对方结实强壮,却可以从戴头套看出并非无脑肌肉男。自己略作准备也被其放倒了,更别说小猴儿受到伏击了。后者没法做出有效还击的情况下,现场是不会留下犯罪者的血迹。戴上手套与头套,则可以进一步避免泄露身份。
由于案发地较为偏僻,警方将搜查重点放在了美兰青年旅舍中。却在入住登记信息与住客比对过后,发现嫌犯并没有入住这家旅社。中午看着柜台的少年也只见到被害人前来送外卖,以及一个住在附近的男孩过来取外卖,并未见过可疑人士。警方顺藤摸瓜找出了那个取外卖的男孩,得知指使他那么做的男人戴着大墨镜、弯着腰与他说话,所以面部特征和身高还是一片模糊,只能估计年龄在30到50岁之间。
头套男没有住在美兰青年旅舍,这一点也在卫明启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对方只是简单地下套抢积分,没想到是特意指定了偏僻的作案地点,还前后做了点反侦察的工作,可见对方很可能不是第一次犯案了。
卫明启握紧了拳,打消了自己去美兰青年旅舍查一遍的念头。同时他意识到,必须在猴子作为被害人,能够进行笔录前,告知他编一个送外卖的理由。尽管查案重点在抢劫伤人上,但事关“许愿池”,谨慎点不为过。
说到“许愿池”,卫明启便想起了自己在这个警局中,被未知人士将程序安装上手机之事。他一会儿看着监控,一会儿看看办案人,徒劳地猜测着这儿有没有“许愿池”的内应。
“手机呢?那混蛋抢走了我儿子的手机,你们总该追查定位过吧!”听着办案人说着地处偏僻,没有路面监控拍到嫌疑人时,侯母终于忍不住拔高了嗓音,连侯父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警员,一副恨不得抓出嫌犯碎尸万段的模样。
办案的警员还算体谅受害人父母的心情,并没有介意对方的语气,而是安抚片刻随后道:“技术侦察科通过手机号码锁定了对方的大致位置,可随后嫌疑人就出现了两次移动,很快就无法定位了,我们怀疑嫌疑人关机了,也搜查过关机时的方位,可惜没有收获。”
案情没有进展和突破,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侯父侯母情绪低迷。卫明启咬肌鼓起,磨着牙,克制着自己不露异状——从警员的诉说中可知,令技术侦察科失去信号的,不是犯罪者的狡猾,而是自己参合了一脚,向猴子的手机发消息设局,最后打草惊蛇引起了头套男的警觉,这才关机或者干脆销毁了手机。
他不知道以这个案件本身性质的严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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