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就是白天了。
其实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凯萝边把头发吹干边想着。玲玲会不会想她?想起玲玲,凯萝只叫自己不要再想。她会好好的,本来她就会愈来愈少见我…凯萝感到自己的心又要陷入忧伤中,连忙闭紧了眼,一片黑暗中,她要自己快想些别的事。
都已经来了佛罗伦斯…再排一些要参观的皮件店,或是找找能合作的对象吧?凯萝将吹风机改为冷风,她拨拨头发让湿气散开,得等头发凉了再睡,不然起来又乱了。
至少在这里待个四五天…凯萝这么盘算着边打开行李箱,这才将衣物都放到衣橱里挂好,评估著明天要怎么搭配衣服。弯下腰,身体好僵硬…不舒服地隐隐作痛,真的该休息了。
陌生的黑暗房间里,没拉好的窗帘透入了外头的路灯,还听得到一些游客大声谈笑着,毕竟旅馆外头就是佛罗伦斯观光区最热闹的地方。真的好好逛了这个文艺复兴起始之地,是在婚后偶然参加了翟贺朋友的老婆们邀约的艺术旅行团。虽然不是那么常联络,其中有些也是很好的朋友。那次abby刚好有事,娟芬一直邀她同行,住的就是这间旅馆。光在佛罗伦斯,她们就待了三天,好好地看了乌菲兹、学院、巴杰罗几个美术馆以及碧提宫。
那些朋友,很久没联络了。多半还在婚姻里吧,旅行团总是一起用餐,凯萝记得头几餐还会讲讲老公的事,很快大家就知道那不是任何人真正感兴趣的话题。能好好地讨论一天的见闻和心得,能讲讲自己的梦想与兴趣,都好得多,有些人也会聊起曾经的工作,当她们这样深入地聊天,也真的有点知心的感觉。
现在她可是有工作、自己赚钱自己用,不必看先生和婆家脸色的女人了。凯萝翻了个身,但工作又有什么意义?她赚钱要干嘛?凯萝的思绪胡乱跑着。欣赏这些家俱或精品,又有什么用?服务客户…又为了什么?这一刻,凯萝突然觉得人生很空虚。
…没有意义。这一切没有意义。
将睡着了,她微弱的意念飘着。只凝聚成一个念头,好想瑞心。见不到她,却更不停、不停想念着,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她。她可以幻想,她永远可以幻想。
瑞心就在我身边,她有甜甜的香味,她的睡脸…像是不属于这世界的天使。
柯凯萝累得睡着了。
看着几朵灰色的云快速地在蓝天下聚集,窗旁的凯萝想着要不要换双比较防雨的鞋子。
“应该有带摺伞吧?”她喃喃自语地去翻了包包与行李箱。早上跟当地的翻译约11点见面。现在还早,也许先出去晃晃。
义大利的冬天,感觉跟台北差不多,尤其是这阴雨的天气。但走在这古城的街道上,感觉还是很不同。凯萝还是不知不觉往大教堂走去,游客并不多,她直接进了大教堂。
大教堂内部是空旷、朴素的空间,让虔诚的心油然而生。两旁高耸的墙面镶着大片的彩色玻璃,透着天光,宁静而华丽地述说着神迹。别说在没有电灯的古时候,即使是现在,都让人惊叹得瞠目结舌。
终于她站在圆顶之下,抬头望着瓦萨利的最后审判。接近最上面穹顶中央的圆窗边,画上了一圈栏柱,立体得就像真的一样。栏柱里的先知们无情地俯视着她。下方的半球型空间中,一圈又一圈的云朵上,有天使及各式人们,围绕着那救世主,一个个上演着他们的小故事。凯萝好想牵着瑞心的手,细细地观赏这巨大的壁画,她一定会很喜欢。她一定会拉着她跟她说他们的故事,凯萝都能想像她又兴奋又得悄声讲话的神情,瑞心的脸上一定会充满光彩。
或是她们更应该去看米开朗基罗在西斯汀小堂的那幅最后审判。凯萝想起那穹顶上,那美得会让人忘了呼吸的创世纪,当年她初次见到时,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谁说世上没有神迹?这些伟大的作品虽然都只是凡人一时的创作,却有撼动数百年来无数人心的力量,多么不可思议。
凯萝一直最祟拜艺术家,画家、诗人、小说家或摄影师,不论何种形式的艺术,他们能把美无穷无尽地表现出来,能记录无以名状的复杂情感,能从零,创造出炫斓。所以她一直以瑞心为傲,她知道她有许多才华,她既聪明又努力,而且…是这么善良又完美的天使…
柯凯萝失神地迈出大教堂,无意识地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天已下起雨来。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突然,她想起等下还有约,这可不是让自己变得狼狈的时候!她连忙翻出摺伞来撑好了,用面纸慌忙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眼看雨可能会越下越大,凯萝凭着记忆认着路,拐了个弯就到了领主广场,她连忙走进了市政厅旁的回廊避雨。
喘了口气,她整理好仪容,拿出在义大利机场租来的当地手机,联络了翻译。对方原本想到饭店找她,听到她在领主广场,很好心地提议直接约在回廊,等人时才不会淋到雨。
“我尽量早点过去,您先好好欣赏我们f的特产吧!”翻译的陈小姐在电话里笑着说。
这广场上,有复制的大卫像,也有帕修斯展示着美杜莎头颅。各种生动的雕像中,凯萝被三个扭曲地、垂直叠在一起的人像吸引。那是由一块白色大理石中雕出的,罗马建国历史上黑暗惊悚的一幕--掠夺萨宾女。在罗马人的宴会上,突然冲出的士兵,强虏走年轻的女人,无视她们的丈夫或亲人,在萨宾一族写下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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