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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物诚悫
周日的早上下了一场细雨,晴天雨,很快就过去,大地蒸腾出潮湿气息,曲珍是快到中午才起身。
她穿上那件厚布料的连衣裙,图案是芒花与藤叶,天气转凉,她来时扎了一条墨绿色的丝巾,走的时候并没有戴。
她将那枚丝巾叠整齐放在枕头上,走到门口去换鞋。
吴南邶起身,抽出一根烟点上,赤身luǒ_tǐ依着卧室门框看她。
曲珍拉开门,还是回头看他一眼,想说再见,但不对,他们再也不能见。
吴南邶夹着烟的手在门框上磕了磕,抬了下下巴吐出一口烟,平静得说“去吧。”
曲珍还是回头对他说了句“找个好女孩,娶回家,踏踏实实过日子。”
吴南邶轻笑“如果你觉得这样我们就平等了的话,如果你觉得这样能减轻你心中的罪责。”
曲珍走在那条路上,那条通往路的终点的分叉口,她感受到了第一片落叶。
秋天快来了吗?
她突然走不动,站定,好久说不出话。
那家报刊亭外面放着一台收音机,里面缓缓音乐溢出“从未跟你饮过冰,零度天气看风景,从未真正放手所以以为,拥抱会漫长……偿还过才如愿,要是未曾偿清这心愿,因此太希罕继续相恋,偿还过才情愿。”
曲珍很想哭,但她只能大步流星向前走。
录完下午的节目回家,曲珍站在楼下的走廊里等电梯时,深吸一口气。
上楼开门,婆婆从厨房扎着围裙出来“今天堵车了?”
曲珍点点头,刚要说些关于牛牛病情的事,却突然发现牛牛坐在卧室里写着作业。
曲珍猛地回头看婆婆,婆婆却仿佛没事人似的正在摆弄果盘里的坚果。
曲珍很抱歉,哽咽了下,淡淡叫了声“妈——”
“快换鞋愣着干嘛。”婆婆侧头看她一眼数落道“洗手,帮我看看这溜肉段的面糊怎么挂啊,我弄了半天,不会用你的id查。”
曲珍进屋放下包,婆婆看她一眼“记得你出门的时候扎了条丝巾呐……”
曲珍不敢回头,去浴室洗好手,之后进了厨房。
气氛有些微妙得在骚动,仿佛皮下长出颗粒,在血液里跟着流窜,曲珍一直都是脑中一片空白,婆婆走进来站在她边上洗黄瓜。
“我想去看看孙子,也不知道是哪家医院,打你手机关机了,我只能去学校问牛牛老师,没成想正好赶上牛牛体育课,隔着栅栏门看他在外面跟人玩,顺便放学我就给接回来了。”
曲珍仍是没说话,她觉得,她所有的谎言都已经用尽了,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话来圆,她说不出。
婆婆突然冷笑一声,犀利得看着曲珍“你有事找个借口,何必咒我孙子!”
曲珍看着她的表情,心惊胆战,曲珍刚要解释,牛牛却突然走过来靠在厨房外的瓷砖壁边“妈,吃完饭有人来接我,咱们早点吧。”
“诶。”曲珍答应着,也算是把话题岔开。
等到晚上李丽下了班来接牛牛走后,婆婆叫曲珍坐到沙发里,俩人一个坐在主位上,一个坐在侧面的单人位里,曲珍低着头,婆婆将她的手机扔给她“也不是没电了啊,总该给我个交代。”
见曲珍不说话,婆婆又说“长能耐了,刚才牛牛在家是给你面子,现在你还不说?一个人妇大晚上的不回家,我这就去问问我儿子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很正常!”
说着她要站起身,曲珍一把按住,脑子一热“的确是骗您了,我朋友心情不好让我去陪她待会儿,没成想她喝多了,我看情况走不开,只能留下了。”
婆婆眯着眼看她“朋友?什么朋友?”婆婆把手机夺过来,翻了下通话记录“郑思?”
曲珍只得点头。
没成想婆婆居然把电话拨了过去。
曲珍突然抬头,她仿佛看到事情已经走到尽头,悔恨与一点点的不甘心让她越挫越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等着电话接通。
那头,郑思接起来“怎么了曲珍?”
婆婆把手机推给她,开了外放。
“思思……我婆婆在我边……”话没说完曲珍就触及到婆婆犀利的眼神,硬着头皮说“昨晚去陪你,把丝巾落你那了,周末去找你拿啊?”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刻。
这半刻仿佛是死亡深渊里pēn_shè的火喉。
“哦,就这点事啊,明天下午路过你单位,周一你是下午班吧?”
“嗯是。”
“那给你带过去,瞧把你抠门的,一条丝巾,给我了又能咋着?”
郑思揶揄半刻,曲珍看婆婆仍是有些模棱两可的神色,复又说“你心情好点了吗?”
“哪能那么快就好。”郑思飞快答道“不跟你墨迹了,你也没个主题,就丝巾这事儿吧?没别的我挂了,正加班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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