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心脉不济,但身体其他部分还是很健康的,以后心痛病犯千万不要拖延,赶紧服药寻医,不然再长的寿数也禁不起这般折腾。”鱼若安坐在她身边,见她缓过来了,便将扎在她穴位上的银针根根拔了出来:“我可以为你配置些丸药,以备不时之需,虽然治不了根本,但是起码危机时候可以救命…”
梅娘此时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她身上,她偏头看见自己房间里站满了人,那些仆妇丫鬟脸上泪痕未干,却都是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却让她皱起眉头来:“都在干什么?!我还没死呢!不用干活了吗?!全都滚出去!”
几句简单又中气不足的呵斥,却让众人惊慌不已,夺路而逃。鱼若安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屋子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梅娘身边使唤的一个老妇和她自己。
“扶我起来。”梅娘微喘着气道,老妇连忙过来搀扶,让她靠着墙壁坐着。鱼若安站起身来,拖着手脚上的镣铐叮当作响,梅娘看了她一眼:“你就是侯爷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吧?叫什么名字?”
“姓鱼名若安,落霞山区人士。”若安简单地回答,她只觉得这个妇人身上有种东西与九方夜瞭惊人相似,尤其是发怒时候那种冷若冰霜的表情,和毫不客气的语言攻击。
梅娘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再次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也在用相同的目光打量自己,于是冷冷道:“听说你救过侯爷,现在又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会想办法还你。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在这个府中,侯爷就是天,他说的话比圣旨更有效力,我绝不会为了报恩而违背他的命令,你听清楚了吗?”
这老太太好生厉害。鱼若安不仅在心里暗自钦佩,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却什么都看穿了,这家人真是从上到下没个讨人喜欢的!如果不是为了逃出去,她费那么多功夫救她干什么?!…心里虽然懊恼,脸上还是冷若冰霜,她尽量不把真实的情绪暴露在她面前:“梅娘,你这是什么话?我祖上三代都是医者,父亲曾说过医者父母心,见到有患者生死徘徊而不伸出援手,哪里是从医之道呢?”
“你若真是这么想,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梅娘扬起嘴角,却不是一个微笑,更让鱼若安想起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臭男人……
“走快点!梅娘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狗命!”
正想着,曹操就到了。就见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人背着硕大的药箱,就如同被人一脚踹进来似的,踉跄着扑进屋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身黑衣的良伯候!
他今日革带束发,身穿银纹箭袍,脚踩长靴,一身短装打扮,似乎是要出远门,却还是一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模样。若安就不知道老天是怎么想的,这种心底黑暗、生性残暴的男人,竟然给他生了副如此美好的皮囊,不得不让人对因果报应心生怀疑…
九方夜瞭大步跨进门里,看到好端端靠坐在床上的梅娘,不由愣了下,再将目光转向站在旁边的红衣女子,却像被闪电击中般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她原本白皙的肌肤在红衣衬托下,显得更如凝脂般光洁无暇,盘起的发髻露出线条美好的脖颈,小巧的下巴盈盈一握,完全看不出主人有副油水不进的坏脾气;她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小鹿般的眼睛黑白分明,宝石似的眸子清澈透亮,却带着警惕和厌恶的神情。
他见多了倾国倾城的大家闺秀,也看惯了婀娜娇媚的小家碧玉,如果可以将环肥燕瘦的各色美人比作清晨花瓣上剔透晶莹的露水,那么面前这个女子,却更像翩然而下的雪花,浮在空中时飘逸轻巧,虽不美艳绝伦,却别有独特风情;一旦握入掌中,又会立刻化成冰水,让人寒彻心扉,却难以摒弃……
见到他,梅娘连忙起身,在仆妇的搀扶下下地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老婢已经无碍,劳烦侯爷费心了。”
九方夜瞭此时才似乎回过神来,稍有些尴尬的微皱眉头,刻意不去看鱼若安:“说过多少次了,你年纪大,就不用在府里听令,遂城中我已经给你买好了宅院,你好生养老便可,干嘛总这么吓唬人?!”
“老婢一生都是为了夫人和侯爷,您就是老婢的心尖命脉,离了您,老婢可怎么活啊…”梅娘面对主人,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语气和蔼温情,半点没有刚才的严苛利落。
九方夜瞭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好了,不得已用眼角瞟向鱼若安,语气强硬的说道:“你在这里干嘛?!不是叫你乖乖呆在房间里不要到处乱跑吗?!”
“我要是听了你的话,现在就只剩扯白布办丧事了。”若安哪里肯有半点客气,立刻反唇相讥。
这一幕着实令梅娘大感意外,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向来飞扬跋扈的少主人,却见他竟没有像平时般大发雷霆,喊着要打要杀,反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大步过去扯住鱼若安的手腕:“就算你救了梅娘,也不代表我们的约定失效了!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不许再踏出房门半步!”
“你以为我想在你这破宅子里游荡?!放手!我有腿自己会走!”
拉扯间,九方夜瞭才发现她的手脚都被自己命人用锁链拴住了,行动不便,看她笨拙的挣扎不休,他突然俯身将她打横里抱起来,引得鱼若安不禁惊叫:“又干什么?!放开我!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样?!放开我,别碰我!…”
“你再这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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