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责备地说。
“爷有所不知啊,这姑娘我还真得罪不起!她的靠山是谁,爷都猜不着!说出来您可坐稳喽,是——当朝太子爷!”她伏在叶络耳边尽量压低声音生怕把叶络吓着。
没想到叶络挑了挑眉,只轻笑了一声:“是么?我不管这些。总之,我要单独见她。”叶络端起茶碗道:“你跟她说,今儿她若是不见我,我定叫她悔上一辈子!”
老鸨见她居然没被吓着反而还要挟小凡,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只得颠颠地跑上了楼,敲开小凡的房门,小凡正侧卧在榻上,她今天出去到府上给本地高官弹了一天曲子,疲惫不堪,此时都要睡着了。老鸨轻唤了一声:“姑娘!”
“什么事啊?”小凡问道,身子也没转过来。
“姑娘,呵呵,”老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她床边,扳过她肩膀道:“姑娘,刚才那位爷又请姑娘呢!”
“不是都说了不去嘛!”小凡勉强翻了个身撅着小嘴有点埋怨地说。
“姑娘听我说,这位爷出手阔绰,他,他给的……这个数!”老鸨用手比着,小凡连看也没看就道:“让他找别人去,我累了。”
“不行不行,人家说了,非姑娘不可。姑娘若不去,这煮熟的鸭子不就飞走了么?姑娘!娘就求你再给娘赚个大的吧……”老鸨晃着小凡的肩膀苦苦央求道,她忽然想起叶络让她稍的话儿来,便又说道:“对了,我差点给忘了,这位爷口气可大了!他说姑娘今儿个若是不见他,他会让姑娘悔上一辈子!”
小凡一听,撇了撇嘴不屑地笑道:“切!这也能叫威胁?幼稚。他以为他是谁啊,温莎公爵?还是貌比潘安,美如宋玉?甭理他,让他自己发飙好了。”
老鸨连忙道:“我的好姑娘,咱甭管他这些疯话了,咱也不管他是哪个乡绅的后生,他不就是想听个曲么?咱就只看在银子的份上,哄他一次,啊?谁跟银子过不去啊,姑娘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唉,罢了,罢了,那我就陪陪他。”小凡说着坐起身来。老鸨高兴地直拍手:“哎,这才是我的好姑娘,他说要单独见,就在姑娘这屋吧。我这就派人预备酒菜去。”
叶络等得不耐烦了才见老鸨从楼上下来,欢喜地对她道:“呵呵,爷久等了,我们姑娘刚才打扮呢,爷请吧!”
叶络笑道:“看来还得是妈妈出马啊!”
“那是,那是,当家的花旦嘛,总得哄着。”老鸨把叶络带至小凡房间关了门便出去了。眼前早已备好一桌丰盛的酒菜。叶络不慌不忙坐到椅子上看着小凡,也不说话。许久未见,她仍是那般神色,叶络极力抑制想把她撕烂的冲动。
小凡见这个人有些奇怪,大白天在屋里头还戴着个帽子,又遮着脸,也不觉得热么?但这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她也没多问。她抱过琵琶强装笑脸地问道:“公子想听哪一首?”
叶络想了想,变了个声音道:“十面埋伏!”
第六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有凤求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凡伸手摘去金银发簪,向后仰起头,任青丝瀑布般弥散……叶络想了想,变了个声音答道:“十面埋伏。”
小凡更加奇怪,在这种莺歌燕舞软玉温香之地,他居然点那么有杀气的《十面埋伏》?点就弹罢,谁让人家是客了。她轻抬玉手转轴拨弦试了试音,便开始演奏了,这首曲子开场就紧张急促,真个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弹至激烈处也似那“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叶络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凡,小凡的纤纤玉指撩拨的哪里是琴弦,分明就是叶络那焚心的欲火,说也奇怪,她刚到了州时的那股冲天怒气,怎么竟在见到这人之时一下子全消了。
一曲终了,叶络只鼓了鼓掌,也没说话,小凡有点逐客的意味问道:“公子还想听嘛?”
叶络这才说道:“想……想听点别的。”
“什么?”
叶络把玩着手中茶杯,深邃的眼眸看向杯底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抬起头来,一双脉脉秋瞳深情地望向小凡。
小凡看不见她的眼睛,淡淡地问道:“是想听《凤求凰》么?”说着拿掉琵琶换了古琴就欲演奏。
“昔日相如以‘绿绮’弹奏此曲,意欲挑动文君,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叶络忽然悠悠地道:“《孟子》曰‘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姑娘以为呢?”
小凡欲抚上琴身的手瞬间停住,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他们很勇敢。”
叶络忽又问道:“敢问姑娘可也有心爱之人么?”
小凡正欲弹琴的指尖再度停住,微微颤动了一下,只那一下便又弹奏起来,没有说话。
袅袅琴音中再次飘来叶络的轻问:“姑娘是否有心爱之人?”
小凡这才停住若有所思地道:“有……只是……她不知道我爱她。”
叶络又问:“为何?”
小凡略带伤感:“我没有文君那么勇敢……”
“那又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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