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么?”环顾着屋内两个横躺昏阙的身影,陈海东收回视线,平静而深意地凝注着他。
可偏分头突然发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却是扑向身后的牌桌。他劈手拽起那些文件夹,像扔飞盘似地朝站在门口处的陈海东统统甩去,旋即几个箭步,直冲高脚屋的那扇临江的窗。
他的水性很熟。只要能跳出窗口,下面就是任自己鸢飞鱼跃的江面。陈海东别说心灵控制,哪怕他凭空多出几只手来,也休想抓住水里畅游横行的自己。
可惜这是偏分头的想法。
陈海东根本无需多出几只手,甚至连身子都没动上一动,偏分头的盘算就宣告落空。
因为在他纵身的刹那,原本分明半开着的玻璃窗,在没有任何人接触的情况下倏忽被拉回合上,薄薄的玻璃还似乎附上了一股现代科学难以破解的力量,把迎面冲撞而来的偏分头狠狠弹回跌地。
偏分头终于濒临崩溃了。自从他加入“动物园”,各种惊险博弈他都有所涉猎乃至亲身经历。哪怕是上次瘦高个和皮夹克两人的夜袭,也无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但就在眼下,陈海东明明无为却能够无所不为的连串之举,不仅令他明白人与人的差距竟会如此悬殊,又反过来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在以往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你到底是人是鬼?!”他开始怀疑冥冥之中似乎真的存在某些超越自然的能量了。
“你还是先回答我,为什么想要盗窃翼能的资料吧?它们能给你带来什么,还是能给你的饲主带来什么?”
偏分头不答话,渐渐把目光移向端坐不动的山猫——他手里的弹簧刀。
陈海东却似乎看穿了他自杀以求保密的意图:“衷心地劝你一句,不要搞这些小动作了。你没有我快的。”
最后六个字就像一柄开山斧,砸碎了偏分头最后半点自信心。他眼中突然闪烁着疯狂,整张脸全都扭曲起来,涕泪横流,啼笑皆非;还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翻来滚去,状若疯癫。
没办法了。
陈海东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卖傻,缓缓抬起左掌。他食指指尖蓦地泛起一个紫色的光点。紧接着,光点划出一道极细的轨迹击中了对方的头部。偏分头登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全身定格于四脚朝天的状态,动也不动。
陈海东走到他跟前蹲下来,瞧见他尚未褪尽的惊惧之色,便知道他刚刚的癫狂之姿是装出来的。可怜偏分头还心存侥幸,以为这样能赌得一把——瞒过陈海东的眼睛、好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毫无价值因而放弃所有努力,为自己争取脱困逃生的最后机会。
可惜他赌错了。因为他遇上的是陈海东,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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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玉春一大早就被陈海东的紧急召集电话从被窝里拽出来。他连早餐都顾不上吃,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后,直接从冰箱里抓起个苹果就往门外跑。
当他火急火燎地小跑进门时,工作室里除了高正义,其他成员均已到齐,而且还多了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那个男子三十岁上下,留着偏分头发型,身穿传统黑色西服,表情木然,往陈海东身后一站,挺像一位尽心尽责的保镖。
但在座的人基本上都清楚。男子已经被陈海东摄去了心志,才会变现得如此呆滞。
曾玉春还注意到,柳艺馨似乎认识偏分头男子。她注视对方的目光始终流露着复杂的情绪,为什么?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开始吧。”陈海东说完,朝坐在侧沙发的文绮点了点头。
文绮果然接过话茬:“昨晚十点,我们这里进了贼。”
除了她和陈海东,语惊四座。
傅杨眉头都快飞了起来:“进——贼?!”言下之意,谁有这么大胆子来翼能偷东西。
曾玉春忍不住关心道:“文绮,那你没事吧。”他知道昨夜文绮得加班。
“我没事。那个小偷被我跟老总抓住了。但他只是一个马仔。真正想偷东西的,是我们身后的这位。”
言毕,文绮五指并拢,指向陈海东背后的偏分头男人。
柳艺馨的惊诧之色又加重几分。
而其他人也才如梦初醒。怪不得今天进门就看到那家伙傻站在沙发后,想必老总一大早把自己叫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吧。可区区一个小贼,何至于兴师动众搞得像战前动员会呢?
“大家放心,咱这儿没丢什么东西。”陈海东终于以领袖般的口吻重新发话了,“不过相信你们和我一样,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他想偷什么。”
傅杨不是很能理解老总的关子:“小偷不偷钱,还能偷什么?”
“如果不是钱,那就是资料咯!”小艾抢着说道。
“资料?那些客户的联系方式吗?他要了有什么用,打骚扰电话,还是卖给推销人员?”
“也不是没可能嘛。”
“小艾说得对。”陈海东道,“他想拿走的东西就是资料。但不是客户的,是我们的。”
傅杨、小艾和曾玉春,甚至包括柳艺馨,都又是一愣。
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处心积虑挖掘翼能的内部资料,这样的人哪怕全世界只剩下一个都很危险。
“呃……老总,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曾玉春突然出声了。
“‘动物园’,本地最大的地下组织。呵,人如其名,都是一些不干人事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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