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大学校园。
一对青春活力的学生情侣坐在操场旁边的秋千上,沐浴着初夏的午后阳光。
“晓茹,你看这是什么?”剪着平头的曾玉春满脸喜色,把一本深红色的小簿子在女生跟前扬了扬。
“结婚证?”赵晓茹定睛一看后诧异道。
“是啊。不过不是我的,是咱们班主任的,我求了他n遍,才从他那里借过来的。”曾玉春眉飞色舞,“但咱们也快了。下周不是要照毕业照嘛,等照完后,咱们就直接去民政所,把证给领了。”
“你是说领证,咱们俩?”
“是啊。这星期还得麻烦你安排一下,我精心准备准备,一举把叔叔阿姨拿下。”
曾玉春似乎没留意到赵晓茹的神情出现些许变化,等到发觉对方沉默踟躇时,才停止自我憧憬,不解地问:“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玉春,我……我……”樱唇数启,但话到了赵晓茹嘴边又仿佛遇到什么障碍般被弹了回去。
这种骨鲠在喉的滋味不仅折磨着她自己,也令曾玉春纳闷不已。
“是不是我的提议太唐突了?”
“不是因为这个。”赵晓茹艰难地下定决心,“我爸妈可能要送我去留学。”
“留、留学?你?”这回轮到曾玉春磕磕巴巴了。
“他们一直希望我深造,还已经联系了校方。校方对我的情况也很满意。如果条件准许的话,最快8月份就能成行。”
曾玉春彻底哑声了。
“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对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就连我的大学老师,也说我在医学方面有惊人的天赋……”
“不要说你爸妈,不要再说他们!那你自己呢,你怎么看、怎么选?”曾玉春有点激动了。
“玉春你听我说,我爱你是真的,不管别人怎么说,都抹杀不了这个事实。”赵晓茹动情地握住他的手,“可学医也是我从小的梦想。我心底很清楚,如果放弃这次机会,以后也没有第二次了。”
曾玉春怔了许久,嘴唇才轻轻开阖:“所以呢,你是想让我帮你做决定,还是干脆宣布分手?”
他的目眶里已经泛起一层晶莹的雾气。
“我不知道……”赵晓茹也哽咽了,“可能最好的结果,需要你等我三年。但我也明白,三年的青春对谁都不短,对你更是不公平……”
“你错了,三年我等得起。”热流夺眶,话锋一转,“可三年后呢,这段时间足以改变太多东西,包括咱俩的感情。你能保证,那时候咱们还像现在这样难舍难分、谈婚论嫁吗?”
“我……”
“为了安慰我,可能你做得出保证。但人是会变的,我也不想拿时间来束缚你。就说现在吧,你我都对未来产生了迷茫,更何况是三年后?那么,你的保证,我的等待,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曾玉春一字一句仿佛雨滴般,同时敲落在两人恸哭的心,敲落在交错的宿命。
仿佛与之交映,天空忽然下起了过**,如人的心情一样迷蒙、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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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玉春猛地睁开尚挂着泪花的眼睛,一时有种时空错乱、梦醒颠倒之感。
日上三竿。他揩干泪痕,想从床上爬起身,却伸手摸到了沙发的椅脚。靠,这是什么,我怎么没睡在床上?
目光一斜,地上静静躺着的空易拉罐好心地帮他重拾起昨夜的记忆碎片。
对哦,我昨晚好像喝酒了。可是柳艺馨呢?
隐约想起自己大倒苦水的模样,曾玉春也挺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会和一个原本彼此怀有戒心的神秘女子分享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的真实感情,自己是有多久没正经过才会这样啊。
他一骨碌爬起来,用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后颈和脑袋。这该死的宿醉,不光挖了自己的痛处,搞不好今天一整天都会无精打采的!
“你终于醒了?”
柳艺馨的声音从次卧方向传来。曾玉春循声望去,她已经恢复了昨日的穿戴,就差换鞋出门了。
“你倒不把自己当外人。”曾玉春抚额,“可再怎么说,你也得把我弄到沙发上去吧。”
“没办法呀,你昨晚醉话连篇,我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到房里休息。谁知道你还从沙发下来、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唉行行行,总之都是我的错,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柳艺馨开始换鞋了。
“什么事?”
“我粗略算了一下,从七点到现在,你的手机大概响了十次。”
曾玉春脸色大变。这么早就开始用电话轰炸自己的,除了老总陈海东还能有谁?而且就冲这频率,绝对有严重的事态发生。他甚至都没勇气再去确认手机里有多少通未接来电。
“你怎么不早说?”
“我又不是你的接线员,好心提醒你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样?”说完,她蹭蹭地开门走人。
无论她说的是否在理,曾玉春都顾不上拌嘴了。他抽搐似地直奔衣橱,随便拿出一件外衣就往身上套,又光速换了鞋,一阵风般扑向屋外的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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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能工作室。
除了不在场的曾玉春、柳艺馨以及高正义,其他人几乎忙得不可开交,连陈海东亦不例外。
虽然和邵军华有过一次合作,但通过这第二次委托,陈海东他们调查中依然发现了不少新的东西。
邵军华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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