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偏分头说完这句话后,本来神经紧绷的皮夹克却暗自好笑。听起来,这男的是把自己俩当成贼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在找吊坠?”黑衣人英眉微锁,冷冷地开门见山。
“原来不是小偷,是同行。”偏分头男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语中的,“是那个女的派你们来的吧。能找到我这里,真是不容易。”
“你过奖了,我们找到你真的很容易,那个定位器嘛……应该还在你的车上。”皮夹克闻言讥诮道。
“我是说,像你们这么找死的,确实很不容易。”
话音未落,偏分头左臂袖管内猛然吐出一支锋利匕首,朝措手不及的皮夹克猛挥过去。似乎早有预料的黑衣人眼疾手快,一把拉着皮夹克向后,同时迎面飞起一脚,直踹冲过来的对方面门。
偏分头侧身躲开。他的反应速度也不弱,立即反手划刀。不到半尺的寒芒抖出银白的弧线,去削黑衣人的小腿。岂料黑衣人的飞腿蹬踢仅仅是虚晃一招,其后反击的连串重拳才是当头棒喝。而另一侧,因对方偷袭而失态火大的皮夹克也挥拳而上,混战中,偏分头持刀的左腕被他一脚踢中。匕首“当啷”脱手落地。偏分头还想反抗,黑衣人陡然发力,拼着被他抡到一拳的间隙几乎同时重重打裂了对方的嘴角,直接把他扇倒在地。
“你没事吧。”看着黑衣人活动调整着被偏分头击疼的右胳膊,皮夹克忙上前关切询问。
“还好。”黑衣人喘了口气,随即和他一左一右朝地上的偏分头紧逼过去。
偏分头唇角已经飘下暗红色的血迹。可明明被对方打得眼冒金星的他,突然嘿嘿冷笑起来,仿佛被击倒的不是自己,反而是面前二人。
“讲真的,我挺佩服你的勇气。不过话说回来,你想让我们死,也得有那个本事啊、”皮夹克同样笑眯眯地回应偏分头。
“别跟他废话了。”黑衣人打住同伴的揶揄,眸里寒芒一闪,如出鞘利刃般抵在了偏分头的眉心上,“你老实交代,谁跟你要这枚吊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黑衣人斩钉截铁地喝道,“你们要的是钱,不是吊坠。那谁是你们的雇主?说!”
面对他的大声质问,偏分头除了用手抹去血迹,就是继续狡猾尖笑,在平静的夜中如同砂石厂倾倒石子发出的稀里哗啦的响声,艰涩难听。
“唉,我也不想这样的。看来你非逼我,那只好对不住了。”皮夹克这回倒是敛住笑,十指相扣,掰了掰指关节做着热身运动,似乎准备用某种逼供的方式撬开偏分头的嘴巴。
黑衣人却从对方的磔磔怪笑里嗅到一丝警讯的味道。他立即掏出一支口哨,尖利的哨声划破静夜,也划穿偏分头的笑声,方圆几百米内都能听到。
“怎么,就他一个人,还需要八叔接应?”皮夹克停止动作,不解其意。
“别说了,快走!”
黑衣人听得很清楚。这回不是从偏分头的笑声,而是从无到有、由远而近的密集脚步声得出来的危险讯息。
皮夹克闻见快速逼近的跑步声后,也第一时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抬眸远眺。眼看几条迅疾的黑影陆续从厂房外围的通道口猛扑过来,两人没有选择原路撤退,而是丢下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偏分头、抄近道翻出半人多高的草丛,直奔外面的大马路。
偏分头手下的喽啰们嘈杂杀到。有人看见上司衣衫狼狈,脸颊还沾着鲜血和沙土,愣了愣神,不由地放慢脚步。
“看什么,还不快追!”偏分头一声令下,他们这才接着加速追赶。
就当两伙人一前一后展开追逐战时,后方蓦然传来急促的汽车喇叭声,还伴随远光灯的照射。正当喽啰们有好奇者伫足回头、却被强光闪得几乎睁不开眼之际,一辆深绿色的悍马车呼啸窜出,斜切而至,如同醉汉行路般东拐西斜,晃晃悠悠地撞向他们。
众喽啰大骇失色,当即不顾前面拔腿狂奔的两人,四下里抱头鼠窜。惊呼声、怒骂声此起彼伏。绿色吉普却趁机猛打方向盘,绕开惊魂未定的喽啰们,喘息着径直冲向更前方的黑衣人和皮夹克。
眨眼间的工夫,它又以不可思议的零误差刹在心知肚明、逐渐放慢速度的两人旁边。
“快上车!”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一个梳着大背头、两鬓微白的精瘦中年汉子朝他们喊道。
黑衣人和皮夹克不假思索,如迅疾的两只兔子精准地窜进车内的座位。
车门“啪”地重新关上。皮夹克还调皮地从没摇上的侧窗伸出脑袋,向灰头土脸的众人做了个鬼脸,奚落之意溢于言表。
被甩在后头的喽啰们终于品过味来。妈蛋,敢情这车和那两人是一伙的啊。
草,看老子不弄死你们。其中一个刚刚分明被吓得手足无措、自感失态的喽啰恼羞成怒。他骂骂咧咧,朝着重新挂档加速的吉普车又穷追几步,还从身上掏出一把螺丝刀、奋力砸去。然而距离和力度问题,那把刀在半空打了几转,只击中车后窗,连玻璃都没砸碎。
“谢天谢地,刚才好险啊。”皮夹克方才虽然嬉皮笑脸地嘲弄追赶不及的偏分头的喽啰们,可坐在后座,被冷风一吹才觉得冷汗涔涔,心有余悸。
“八叔,幸好你来得及时。”黑衣人道。
“其实在接到你信号之前,柳儿又给我打了电话,提醒我留意这一带的地形,好随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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