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结彩,搬桌扫地,没有一刻闲着。
过了七日,二人准备妥当,便在当晚成亲。到了傍晚,二人将木桌搬出屋外,左右各摆一把椅子。桌上摆了一排红烛,烛前放着一坛酒,这酒是韩千胜特地到中京买的。屋檐下挂着灯笼,窗户上贴着彩纸,屋内更是布置得喜庆非凡。
夕阳慢慢沉下山头,天色越来越暗,夜晚将至。可语回到屋里,换上平日里极少穿的细褶白裙。她没有专门托人去做,只有穿自己的。这条裙子是她从赵府带出来的,平时练功不方便,一直放着。今日成亲,自然要挑好的穿。换完裙子,又将昨日编的花环戴在头上。这花环是她亲手编的,上面插着她最喜欢的紫樱花。穿戴完毕,款款走出。
韩千胜见她这般打扮,叹道:“毕竟是天上的仙女,穿戴果然与凡间女子不同!”
可语道:“我是仙女,你不就是神仙了?”
韩千胜道:“有此福缘,也算半个神仙了。”
夜幕降临。韩千胜点起蜡烛,拉着可语的手道:“你听见鸟叫声没?它们都在树上看咱们呢!”
可语微微一笑,仰头看天。茫茫夜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此般夜景,她这一年看得多了,可不知怎么地,今日却格外令人唏嘘。过了一阵,鸟鸣声渐渐稀疏,崖上静了下来。平时到了这个时候,必是晚风阵阵。这一天竟一点风也没有,兴许是神灵护佑,怕蜡烛灭了,坏了二人的亲事。
☆、成亲(二)
可语转过头来,望着桌上几乎静止的烛焰,恍惚间仿佛回到辛州那个晚上,一时间往事纷至沓来,乱人心神。韩千胜见她面露伤感之色,忍不住道:“可语,我对不住你,让你在这山上受委屈……”可语收回心思,摇头笑道:“别瞎说,我开心着呢!”说罢,深情凝视他双眼。韩千胜也深深望着她。烛光照出二人身影,为这情意绵绵的夜晚添上几分朦胧。
二人对视许久才移开目光,在地上铺好垫子,跪下来朝北极星拜了三拜。拜完天,可语心潮汹涌,情难自已,忽然流下泪来。韩千胜急忙揽住她,轻声问道:“你……你怎么了?”可语哽咽道:“我以为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韩千胜肩头一颤,心中没来由地泛起一阵辛酸。他从来没像今晚这么同情、疼爱身旁这位姑娘,就在此时,他暗自发誓今生定要陪伴她,直到死去。
可语倚着他肩膀缓了一刻,拭去眼泪,挤出笑容道:“还没对拜呢!”
二人转身朝对方拜了几拜,礼毕,携手入座,在酒杯里斟满了酒。可语拿起杯子,伸手递到韩千胜眼前,笑盈盈地看着他,眼中柔情无限。韩千胜道:“这是给我喝么?”可语道:“傻瓜,你不知要喝交杯酒么?”韩千胜挠了挠腮,恍然道:“原来如此,我不晓得。”照着她的样子也举起杯子。二人手臂相绕,交杯共饮。
这酒是陈年佳酿,一杯下肚,就忍不住要喝第二杯。二人边斟边饮,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儿便将那坛酒喝去大半。韩千胜酒量不浅,喝这半坛脸不红心不跳,可语却很少吃酒,这回一下子喝了这么多,不知不觉脸颊都烧红了。她微醺着眼,摘下花环往韩千胜头上一套,道:“我戴了这么久,给你也戴一戴!”韩千胜将那花环扶稳,笑道:“你醉了!”可语拍桌道:“大喜日子,一坛酒怎么够?再拿一坛来!”韩千胜道:“你喝醉了,坐这儿要受凉,还是回屋吧!”可语道:“再喝一点。”
韩千胜只得依她,回屋又抱来一坛酒。可语指着手边红烛滴下的烛油道:“等它哭完了,咱俩再进屋。”韩千胜道:“别靠太近,小心烫着!”可语把手一缩,笑道:“我没醉呢!”
韩千胜摘下花环,跟她碰杯,陪她喝酒。可语道:“你嫌我这帽子做的不好么?”韩千胜笑道:“好得很,待会儿再戴。”
可语举杯略微呷了一口,叹道:“我最近总是梦见有人来杀我,很多很多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韩千胜愣了片刻,正色道:“咱俩已是夫妻,谁敢来找你麻烦,看我怎么教训他!”顿了一下,语气稍缓,问道:“你说你小时候被土匪抢过,你梦见的可是那伙人?”
可语眼睑低垂,盯着酒杯想了一会儿,道:“不认得,记不清了。”
韩千胜安慰道:“前阵子那几个土匪你也看见了,就那点本事,即便来他二三十个,我一只手就对付了。别说是我,你一只手也对付了,有什么好怕的?”
可语点头道:“多亏夫君教我武功。”
韩千胜道:“算了算了,这些不吉利的事,今晚还是别说了罢!”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喝到夜深。桌上蜡烛渐渐烧到底部,可语指着蜡烛流下的清泪道:“真可怜,泪都流干了!咱们也该回去了。”韩千胜解开领口衣扣,透了口气,道:“这酒后劲真不小!”起身扶住可语,手掌一挥,掌风过处,蜡烛齐齐熄灭。他借着微弱的月光,扶着可语跨进屋门,说道:“今晚喝太多了,早点睡吧!”
可语环起手臂搂住他脖子,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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