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这么大一个钱袋子,一文钱都不装,伙计怒了,喝道:“小子!看你穿得人模狗样,到钱家的地盘上来吃白食了!”
伙计的口气倒有一分狂拽,开铺子被人吃白食吃多了,是能把铺子吃倒闭的,这开铺子的背后东家有点势力,经营之初可是教训过很多这号人,伙计看这个人孤零零的身边没一个跟着的人,举止斯斯文文,又有那么一点唯唯诺诺的样子,料他势单力孤,也什么来头,逮着这人得好好教训一下,钱家铺子的白食,吃了得付出点代价reads;重回现代。
这伙计说到白食二字,有两个观望的伙计聚拢过来,似是要把那人拽去某个角落痛揍一顿。
那人挺拔的身躯缩了一下,空长了高个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被两个聚拢过来的伙计一把摁住了,那人倔强的紧闭着嘴,还不开口,脸上露出倏然欲哭的表情,偏又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忽闪忽闪,好像承载了满满的不解和委屈。
李斐侧头听着看着,或许是那人的眼睛太过干净了,或许是那人的眼神太过无助了,李斐叹了一口气,看着被摁住的人道:“槐蕊,去把三钱五分银子付了。”
槐蕊快步走过去,从荷包里找出一块小小的银角子,是三钱,另一串铜钱是五分钱,那个人直愣愣的看着槐蕊手上拿出来的东西,脸上好奇的样子,好像是在好奇三钱五分银子长什么样儿。
李斐付了钱,三个伙计有点讪讪的退去了,李斐继续朝外走,那个人直直的站着,看是看着李斐这个开口为他付账的人,但是脸上绝对没有一丝要感谢的表情,有点呆呆的,就那么目望着人。
其实李斐心里等着这人一个谢字,扶危助困当然受得起一个谢字,但是这个人不来谢,李斐忍不住回望了过去,见他正好收回了目望的眼神,已经泰然自处了,心弦拨动了一下,李斐想,这个人真是一点儿寻常的礼数都没有,看他稚气的样子不像是居高自傲到不屑说一个字的人,那么是他的生活,让他不需要学习这些寻常的礼数吗?还是……
李斐想到了一点儿,却又不忍心把这个俊逸的男子往那方面想,径直出了铺子。
宋多福跟在李斐后面上了马车,弯着腰有点急不可耐的道:“斐斐,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好像脑子有点不正常。”
李斐的一点儿不忍心被宋多福一语道破,李斐不仅扭头看着铺子门口,正看到那个人从铺子里走出来,站在路中间,送怀里取出一方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帕子顺着嘴抹了一下,把帕子折过来,顺着嘴抹了第二下,再把帕子翻过来,顺嘴抹了第三下,三下之后,他两指捏着帕子,好像这样用过之后帕子已经很脏的样子,四下一看,手垂在身侧,两指一放,眼睛咕噜噜的一转,是把抹过嘴的脏帕子扔掉了。
车轮转动,李斐收回了视线,也渐渐收回了心神,前方扑鼻而来的酒香米香,顺着香气通过车帘看到十余个食客围着一口大大的蒸锅,应该是在等着锅子里的食物出锅呢,这股子酒香米香好熟悉,和上京的路上,在一处小县城吃过的酒糟米糕一股子气味,见招旗上果然写着米糕两个人,李斐被勾起了馋虫,叫坐在车辕上的阿菊下去问,知道再过半刻钟这一锅米糕就蒸出来了,李斐便让马车停在了路边,等半刻钟吃上一口新鲜热乎的米糕。
在车上,和宋多福聊一聊上京路上的吃食,半刻钟倒是一晃而过,揭开盖子蒸汽腾腾,许多食客聚拢着,却又井然有序的一个个买卖,店家不慌不忙的称糕收钱,轮到阿菊的时候,那个莲青色的身影又走入了李斐的视线,他侧对着李斐,眼睛瞧着刚刚出锅冒着热气的米糕,抿动嘴唇露出好想好想吃的表情,然后又看了几眼别人拿钱的动作,再看着那些米糕,便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巴巴的望着,黯然伤魂,但是李斐的马车就和他两丈之距,他没有转过头来,或许是没看到,没注意,他的所有心情,都在吃上面。
阿菊买了一大包酒糟米糕上车来,趁着热乎,李斐给宋多福阿芳小桃几个分了分,在没有李斐特意的嘱咐下,马车走了起来,春明东西市距离宣国公府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现在走到了公府天也快黑了。
众人吃尽了手中的米糕,只有阿芳捏着一张油纸剩下半块米糕,倒不是不喜欢吃酒糟米糕,而是心中略有迟疑影响了食欲。
“阿芳,你怎么了!”李斐问了有点反常的阿芳。
阿芳手上捏紧了米糕道:“那位穿莲青色锦袍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一个人,从钱记点心铺就跟着他,刚才也尾随在身后,我看那人穿着黑扑扑的布衣,贼头鼠脑,双目精光,想是对那位穿莲青色锦袍的男子不怀好意呢reads;天降贤夫。”
阿芳不是普通的丫鬟,她和阿菊是李月请来贴身保护李斐的人,这样的人对着外界的敌意总是分外敏感,这股子敌意对着别人,也敏感了起来,不过阿芳的真实身份只有李斐知道,宋多福和小桃只以为阿芳阿菊是李家新买的丫鬟,所以小桃有点不以为然道:“不会吧,那个人傻里傻气的,又没有钱,怎么遭了贼惦记?”
阿芳道:“他身上的衣裳值钱,找个隐蔽的地方扒了,去当铺能换好些银子。”
值钱的衣裳,对金钱毫无概念,瞧着有点痴傻却有干净整洁的仪容,还有尚算端庄得体的仪态,但是现在落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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