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弗恃悠闲的躺在树荫下乘凉,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葫芦。偶尔开一只眼,指点一下大太阳底下汗流浃背的司马鹿鸣和长生几招。
长生挥着树枝,因为之前太过笨拙,常常在使剑的时候伤到自己,弗恃便让她先用树枝代替。长生使出的招式还不如司马鹿鸣的流畅自然,但也算是能连贯得起来了,不似以前出一招下一招就忘。
一个果子落了下来,砸在弗恃头上。弗恃嫌阳光刺眼,半眯着眼抬头,见到卦燎爬到树上,从这跟树枝跳到那根树枝,有时弗恃都觉得卦燎不像龙,比较像只猴子。
卦燎摘了树上的果子,都瞄准了弗恃扔。
果子砸中弗恃事小,弗恃在乎的是——“这些都是等熟了要摘下来酿酒的,你摘完了,我还喝什么,不许摘了。”
卦燎闻言,就是打算跟他作对的反倒摘得更多。
弗恃头疼了,喊了一声,“长生。”
长生房里至今还是一块铜镜都没有,弗恃和司马鹿鸣是男人,从不在意这些女子的东西,而长生,虽是女子,对自己的仪容装扮也并不怎么看重。
其实这一年来她的容貌变化很大,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们三师徒深居简出,除了姜曲褚斑这两个与长生关系好的弟子偶尔会来看望之外。还有钱如月,也瞒着慎灵偷偷来过几回,不过那是来追着司马鹿鸣跑的。长生知钱如月不怎么喜欢她,每回总是会自觉避开。
所以几乎没其他弟子再踏足这里了,也几乎没人跟她说过她已长得十分漂亮。就唯独姜曲夸过长生,可这个人哄姑娘已是哄到自己信用破产了,说的话完全没说服力。
长生是完全不信的。
长生停了下来,抓着树枝跑了过来,“怎么了,师父?”
弗恃盯着她的眼睛,让人欣慰的是她的眼睛就算是变大了,不再是过去的小眼,还是如从前的干净澄明,没半点杂质。
弗恃还是懒洋洋的摊在原地,指了指树上,“快把他弄下来。”
长生好笑,朝着树上的卦燎张开双臂。卦燎从树上跳了下来,扑进长生怀里,撒娇道,“长生,你练完了么,能陪我玩了么,我想吃蜜饯枣子。”
长生道,“那你要答应我,吃完了就不许再捣乱了。”
弗恃勉为其难,“好吧,那我今日就不欺负臭道士了。”
弗恃瞟他一眼,敢情今日不欺负,明日再欺负是么。
长生念叨道,“师父,你这衣服三日没换了,袖子这还破了,换下来吧,我洗过后补一补。”
卦燎得意的很,食指刮着自己的脸颊,嘲笑弗恃羞羞脸。“臭道士是懒虫,全身臭烘烘,不像我香喷喷的。”卦燎确实比弗恃勤快,天天都要洗澡,虽说洗澡是为了玩水。
长生想到昨日收衣服时好像看到司马鹿鸣有件衣服也破了,她估计了一下,若是缝补两件衣服,针线好像不够用。
长生道,“师父,我可能要去取针线,一会儿我把午膳弄好搁在桌上。”
“你跟鹿鸣一块去吧。每隔几年,你几位师伯都会指派座下一名弟子出来切磋武艺。没收徒弟之前,这事跟我无关,我也就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突然想起自己也收了你们两个徒弟,你跟鹿鸣去找你非恒师伯说一说,比试那日就让鹿鸣出战吧。”
长生哦了一声,也觉得司马鹿鸣去比试至少不会丢师父的脸。
弗恃指着卦燎道,“把他也带去,让我清静清静。”
卦燎道,“你不说我也会跟去的。”谁要留下来陪臭道士。
长生好笑,去厨房做了午膳才走。
卦燎就喜欢长生抱,尽管天气很热还是爱粘在她身上,姜曲也在跟着师兄弟们顶着大太阳练武。卦燎大声的喊了一声,“风sao脸!”
姜曲听到这喊声差点没摔倒。
长生也不晓得卦燎是哪里学来的词汇,只是卦燎打从第一次见过姜曲后就这么叫了。尽管挺贴切的,但终归不好听,长生变着法子用蜜饯诱他不要再这么喊了,但卦燎却还是不改口。
比起风sao脸,司马鹿鸣的木头脸可好听多了。
怜玉捧腹大笑,“谁这般了解你,给你取了这种花名。”他回头看,正好瞧见长生和司马鹿鸣。
司马鹿鸣他记得,丰神俊朗,整个玉虚派能挫姜曲锐气,不至于叫姜曲一人虏获完派中所有师姐师妹芳心的,就司马鹿鸣与姜曲是不分上下了。
可他旁边的姑娘……怜玉道,“这是新入门的师妹么?”
姜曲道,“她是长生。”
怜玉诧异道,“长生师妹!她原来是长这模样的?”
他记得他以前是见过长生的,即便想不起那时她是什么模样,但他觉得至少不会长现在这样。
姜曲走到长生面前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长生笑道,“师父让我们过来跟非恒师伯说一声,比试那日由师弟出战。”
姜曲也猜到弗恃会选司马鹿鸣,“那我怜玉师兄可要小心了。”
长生问道,“你不出场比试么?”
姜曲毫不谦虚的道,“我天资是好,但上面还有几位师兄,我若是出战,师兄们的脸面不是要丢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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