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嘘了一声,等长生看过来便是指着自己的肩,长生看不明白。姜曲又是进一步提示,先是指了弗恃,挪到司马鹿鸣背后抬起手来给他捶了两下,自然没打在实处的,只是做做样子。司马鹿鸣倒了热茶递给长生,长生端着茶认错,等弗恃接了茶,她又是上前给弗恃捶背,认错态度良好而诚恳,“师父,你别生气。”
弗恃叹气,有时他倒也想生气,真该狠下心来罚她饿两日肚子才会长记性,偏对长生却是生气不起来的。每每总会警告,却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跟药愚一样不过是纸老虎。做师父真是不容易,比降妖除魔还不容易。
“薛灵秀求你什么?”弗恃问。
长生将薛灵秀告诉她的又复述了一遍。听到这薛家的秘密,姜曲和司马鹿鸣讶异,尤其姜曲,他还摸过薛怀让打造的兵器赞不绝口,谁能料想,居然是用那样邪门的方法锻炼的,即便是神兵利器,白赠他,他都不敢收了。
“你想帮她么?”弗恃又问。
“我想。”长生老实的答。
弗恃拉过她的手给她把脉,他念咒引雷却是误伤了长生,守着她那几日,总是想起过去的往事,但都是些不好的事情。“入了玉虚,就要以锄强扶弱除魔卫道为己任。师父一大把年纪,活够本了,就是为匡扶正道而死也无所谓了。但你们才十几岁。心存善念是对的,乐于助人也是对的,但要量力而为。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不看重了,还怎么去看重天下苍生的命。”
她看看重自己的命啊,她很怕死的,也怕疼。弗恃难得一番感触,听在长生耳里只觉得越发不对劲,“师父,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不开心了?”师父居然在喝茶了而不是在喝酒,装酒的葫芦也搁在一旁,不似往时,是连睡着都要抱着的。
“你不是常常劝师父戒酒么。”
是劝,三天两头的劝,但师父都是不听的,长生很是忧心,“师父,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弗恃让司马鹿鸣把葫芦里的酒倒了。
弗恃说过这酒是他的棺材本,连碰都不许人碰的,这下连姜曲都觉得弗恃病的不轻,“师叔,生病了就要好好的医治,千万不能讳疾忌医。药愚道长应该还未休息,我把他请来。”
司马鹿鸣为保险起见,也道,“我去请大夫。”
弗恃感叹自己为人师表,却是没有起到好榜样,才会导致如今说实话,弟子却以为他是有病所致,“我不过是戒酒,需要这样大惊小怪么。”
“可师父你说过,这酒就是你的命。现在不要酒了,不就等于是不要命了么。”她抱住弗恃,一时激动差点没犯下不孝把自己师父勒死。
接着就是放声大哭。
长生与玉虚其他女弟子不同,她自小吃苦吃多了,便没那样娇气动不动就落泪,不管是挨慎灵的罚还是练功受伤都没哭过,突然哭的这样惊天动地的,还真是被她吓到。
“师父,你不要骗我,我义父生病的时候也总骗我说他没事。”有一回义父咳了血,却是偷偷把擦了血的布藏起来,要不是被她发现去找了田叔来帮忙连夜去请了大夫,拖延下去可能就要病入膏肓了。
弗恃哭笑不得,却也心疼她自小没有爹娘,唯一个相依为命的义父,又是离乡背井远隔千里一面都见不上。
等她哭够了拍着她的背安抚,又把司马鹿鸣唤上前,对他二人道,“师父终日昏昏醉醉的不愿太过清醒,不过是因为心中有一道坎跨不过去。你们两个千万别学师父一样没用,遇了事宁可买醉来逃避。这几日为师一直在反省,既是收了你们两个做徒弟。有没有尽心照顾你们。”
司马鹿鸣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这些年悉心栽培,教导我为人处世,又是传授剑法道术,自然是尽心的照顾了。”
“照顾是有的,但没有尽心尽力。长生遇到了这样险境,为师也要负上责任。”要不是长生福泽深厚,安然无事,他这个不成材不负责的师父就要背负上愧疚了。
司马鹿鸣低头,“是徒儿没用,没有照顾好师姐。”
弗恃含笑揉了揉司马鹿鸣的头,司马鹿鸣还是冷着脸,这淡漠的性情已经是定下了的,怕是很难改变了。但眼里的尊敬佩服之情是毫不掩饰的。
“你们师公老是骂我不成材,为了心中打不开的结,连孝义都不顾了,修来的道行也不要。只是醉生梦死,自我放逐。”
长生中气十足大声吼道,“师父是好师父。”
弗恃被她那认真的语气逗笑,“颓废了这么久,若就是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完这辈子倒也没什么。但如今多了你们两个,为了你们两个也该振作了。即便这道坎仍然没有跨过去,但也该给你们做个榜样,人是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醉了几十年,该试着醒了。”
弗恃捏了长生鼻子。眼泪鼻涕都渗布里了,而这布她还要缠上十天半月的,“卦燎哭鼻子是因为他年纪小,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姜曲笑道,“看到师叔你们这般,我都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回昆仑山和师父师兄弟们抱头痛哭了。”
弗恃道,“想做的便去做吧,只有一点,就是一定要量力而行。”
……
为了给悲风招魂,足足是喊了一夜,药愚的几个弟子已经疲惫得站着都能睡着了的。这笔账念着长生是伤者,不与她计较,药愚便打算归到弗恃管教不严的头上,想找他算账。
结果到了弗恃房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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