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
兰烬泪未干,芊鹤挂东南。
寂寞纱窗幽人影,
江南夜雨冷。
银汉鹊搭桥,彩蝶圆梁祝。
你我相约定百年,
三世轮回渡。
——注释1
众人皆道,修仙乃是黄粱一梦,王临江也不当真。王盈盈年近八岁,当年得了“七宝玉葫芦”的那方势力,并未应诺来接引王盈盈去修仙,王临江也只当是人家随口说的场面话,不去计较。哪知已过时了两年,人家却真的来接人了。
来者一男一女,样貌年轻身着古装。男子长发披肩儒雅俊逸,大约二十五六,交谈沉着稳重,令人不敢小觑。女子红袖罗裙金钗玉珠,同样是光彩照人。两人说明来意,男子言道:“谨师尊之命,前来接引小师妹回山修行。先次师尊前来,承蒙贵家主赠予厚宝‘七宝玉葫芦’,师尊得此宝,回山便闭了关。师尊原推算三五年或可出关,那时便可令人前来接引小师妹,不料出了差错,七年才得功成。算来已晚了两年,还望贵家主海涵。”
男子说话得体温文尔雅,一时颇得王临江好感。王临江笑道:“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贤侄说得哪里话,贵处皆是求仙问道的高人,降临蔽门已是蓬荜生辉,哪里会有怨言?”这话说的客气,其实还是有怪怨的,再者,王临江压根不信修仙之说。
王临江见男子状似思索,并不申辩,以为了然,便也不再赘言。他却不知,男子只在为“贤侄”两字诧异。男子问道妙木山已逾百载,虽样貌青葱,却实打实的是王临江的前辈。他略做思索,也不辩解,由着王临江自己猜想。
一番寒暄通报后,众人方知,这男子姓宋,名方玉。女子乃是他的师妹,姓陆,名慧娘。两人皆出自薛真人门下。这薛真人便是拿了“七宝玉葫芦”的女子,据说与司徒梦娘家是旧识。王临江命人送来茶水。
茶水过后,王临江令人唤来王盈盈与两位师兄师姐见面。宋方玉一见顿惊,只见小师妹娇俏可人灵气逼人,暗道:“怪不得师尊定要接引小师妹回山,不想灵气如此贫瘠的凡人区也能有如此的良才美玉。”
几番交谈,王临江忍不住问道:“不知贤侄山门何处?平时都做些什么?”
宋方玉知其疑惑便道:“仙山小门,本不足为外人道也。然,家主乃是小师妹之曾祖,算不得外人。我两人皆出自妙木山,学的是钟鼓琴瑟七弦五律,偶尔也涉猎九宫五行,占卦问卜。”
王临江的第一反应是培养歌手与神棍的地方?如此想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男子以为是自己解说的少了,王临江嫌妙木山道法稀少,不能培养王盈盈成才,故而接着道:“我与师妹乃妙木山妙音一脉弟子,主音律,客五行杂术。妙音一脉主护门御敌,学的是克敌制胜的法门。然我妙木山还有炼丹一脉,名誉五洲,不可小觑。小师妹随我上山,得师尊爱护,自可习得一技之长。”
“炼丹?”王临江老脸都有些黑了,他想到了徐福给秦始皇炼丹的故事,秦始皇便是吃丹药吃死的。相传秦始皇怕死,欲成仙求长生。他命手下炼丹大师徐福,率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东渡汪洋,寻访仙山福地求取仙方,炼制长生不老神药,结果给吃死了。
“贤侄,恕我直言。贵宝地难道都是学些奇淫技巧,旁门左道?就没有正儿八经的法门?”
宋方玉听得尴尬,正色道:“王家主何出此言?我妙木山虽是仙山小门,却也是仙家正道。修的是鸿蒙秘法天精地灵,正的是顺心如意浩然大道。昔日天帝伏羲造瑶琴以传音律,神农尝百草制神鼎而正丹道,王家主何以说是奇淫技巧旁门左道?人间多谣传,不入山门不闻其声不见其形,怎可信他人之言以讹传讹?”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令人无话反驳。
事关自己的曾孙女,王临江不敢大意便出言道:“贤侄所言在理,令老朽汗颜。然吾辈生于凡世间,饮的是红尘水,吃的是五谷杂粮,听的是世间百态。坊间传说,圣人箴言,皆可听得说得学得,虽不可尽信,却难免令人生惑,难道传言都是假的不成?”
宋方玉闻之,便要正衣再言。立身一旁的师妹陆慧娘听不下去了,她了解师兄的性子,颇有些书生意气,辩不赢你誓不罢休。她取出随身绿玉笛,置于唇前,只一个音符,旁边一张质地坚硬的黄花梨木椅瞬间化为粉尘散落在地。
突发的状况打断了两人的激辩,宋方玉剑眉微皱,王临江惊诧莫名不敢置信。女子见王临江还是不肯相信,便欲再吹奏个音符。宋师兄连忙出声阻止:“师妹不可,我与家主对答,乃是君子言论,只要讲清楚其中事实真伪,家主自会相信,你怎可出手毁坏人家财物?”
如此,王临江算是相信,这世间或许真有什么修仙的法门。
少顷片刻,陆慧娘问王盈盈愿不愿意同师姐一起回山学抚琴吹笛?王盈盈亮晶晶的眼镜闪烁着意动问道:“可以带着不亏叔叔一起去吗?”
“叔叔?”陆慧娘疑惑,不带爷爷不带父母,要带叔叔?难道现在的小姑娘都好这口?慧娘开口道:“我门音术需得幼时学起,你的叔叔恐怕已经过了修行年龄。”
王临江忙道:“不亏孙儿乃是我兄长幼孙,年方七岁,比盈盈还小些。形貌可爱,聪明伶俐,好学懂礼,也是个好苗子。”
慧娘要求一见,并言明,需师兄首肯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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