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就要动手阻止里面的人手动触发警报系统。
二十九点了点头,七十二却将他推开一点示意他别捣乱,红色的格子已经读取到了一半。
如果里面的守卫足够敏锐,应该能听到机械大门齿轮转动的声音,于是安息提高音量试图盖过这声音:“晚上要起暴风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我们愿意付钱!”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的此时,大门忽地发出“咔哒”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息看了一眼感应磁盘——信号灯已经变为绿色,但刚才分明还没有结束读条。
厚重的大门在众人的注视下被从里面推开一条缝,然后又推开了一些。
二号正要上前,却因安息竖起一只手而留在了原地。
透过门缝和余晖,安息看清了门内的高个子青年,诧异道:“瓶盖!”
瓶盖也吃惊极了,他压低声音尖叫道:“安息!我就知道是你的声音!”
两人都颇为震惊地打量着对方。
自从安息避难站无声消失后,就再也没人听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众人难免猜想他是否还活着。
如今他再次看见安息,看见这位昔日的挚友——他不但健全地活着,甚至还变高变壮了一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废土旅人的气息。
而反观瓶盖,安息更是吃惊——他曾无数次梦回此处,记忆里的避难站和朋友们仍停留在一年前的模样,好像他离开之后避难站的时间线就陷入了停滞——虽然这自然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愚蠢错觉。只是他忽略了,在自己努力成长的同时,昔日旧友们也是一日一变的青少年。
安息结巴道:“不是,你,你怎么这么高了!”
如今的瓶盖比安息足足高了半个头,带着穴居人特有的苍白和消瘦,灰色的制服下面空落落的,衣裤因跟不上生长速度而露着一截手腕和脚踝。
“我说,你们还要站在大门口说多久。”七十二忽然栖身到安息耳边,一把掀了兜帽,露出青筋紫斑遍布的脸和血红的双眼。
瓶盖大骇,后跳一步迅速拉开枪的保险栓。
“等等!”安息大喊道,“别开枪!他和我一起的,我们,我们可以先进来吗?”
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两人显然都经历了人生的巨变,好在瓶盖虽然身体已大幅度抽条,却仍散发着他熟悉的气息。
安息也摘下护目镜和口罩,露出一张肤色不均的、脏兮兮的脸。
但他的眼睛没有变,瓶盖手指微微从扳机上松开。
瓶盖惊疑不定地看着安息同行的几人接连摘下兜帽——除了安息之外,只有一个人类,其他尽都是他最坏的噩梦——变异人。
“他们,他们怎么会说话!”瓶盖依旧没有放下枪,枪口直直对着七十二。
安息解释:“他们和普通变异人不一样,是有意识的,他们,他们是来帮我的。”他示意二十九关上避难站的大门,毕竟门开着时间太长也会触发警报——当初他用尽力气才能转动的方向盘力臂,二十九单手就轻松带上了。
安息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忧心的神色:“先别说这些,你……避难站的大家还好吗,我看到独耳叔叔了。”
瓶盖闻言恍惚了一下,垂下枪口,说:“不好,大家都很不好。”
安息正还要问点什么,却被二号拦下了。
二号说:“有人来了。”
瓶盖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什么都没听到,但仍飞速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活板门,安息立刻会意——当初他和废土就是顺着这个通道从二楼的军火仓库爬上来的。几人迅速跑过去,打开井盖,放下梯子溜到二层的房间里。
井盖刚刚合上,安息就听见地表房间有人进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安息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问。
瓶盖说:“不知道,就我一个人轮班。”
“怎么可能,谁他妈在偷懒,避难站的家伙就是懒散。”另外一声音骂骂咧咧道。
安息听到瓶盖闷哼一声,像是骤然吃痛,他吸了口气,又说:“真,就我一个人,还没到换班时间。”
来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解释,又响起几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瓶盖压抑的痛呼。
安息的手攥成拳头,耳朵贴在井盖上。
他心中有好多话想要问瓶盖——为什么本该在净水站工作的他会在地表看守大门,为什么曾经胆小怕事的他会如此熟练地拉开枪栓,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此时回来避难站——是炎王和他联系上了吗?
还有,废土在哪,他还好吗?
他还活着吗。
可他现在满腹的问题都说不出口,只能隔着一道井盖听着昔日的好友在自己曾经的家园里,被一群陌生人欺凌。
过了好一会儿,渐渐听不见人声了,安息才松开拳头环顾四周。他吃惊地发现原本满满当当的仓库只剩下空档的货架,连一盒弹药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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