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心口的疼痛不是因为花岸那些刺耳的话,她怎么会不知道花岸是为了逼她离开而违心说出来,她好心疼花岸,要对自己多残忍,才会这么违心?她那样豁达聪慧的女子,为了她,不惜伤害自己。
“楚仲辞,你走啊。真讨厌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才会提前收走你的寿命。你活该众叛亲离,你活该一无所有,你活该!你快走啊,我不想见到你了。”花岸忍住哭腔,捏着裙角,冷硬道。
“花乌鸦!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你居然对我说出这么过份的话!”明明是充满怒气的指责,楚衍却流着泪在笑,她眼底没有愤怒,语气故意愤慨,“我告诉你!我自以为是怎么了?就算我自以为是,我还是你的夫君,我对你好言好语,你竟然这么放肆!你还说我,你这样的女子谁能忍受得了?好啊,你不想看到我,我更不想看到你!有本事,你不要开门。”
花岸听见她的脚步声匆忙离开,眼泪瞬间淹没了眼眶。她忽然想起了花渡对她说的那些话,人和妖怎么能相恋,怎么能妄想白头偕老呢?注定不能相爱的两个人,偏偏不信上天的示警,如果一开始就听花渡的话,也不至于沦陷到这样的地步,让她好为难,好难受。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明知道妲己会害死纣王,她偏偏不肯相信自己会像狐妖一样,害死自己心爱的人。她可以不在乎时间,不在乎俩人同为女子,可她却跨越不过一人一妖的界限!
她原本的路是成仙,是得道,是无情无欲做一个快活神仙,要不是她的执拗和反骨,楚衍如今君临天下,可以当她的万岁之主,而不是日渐老去,一点办法也没有。花岸掩面而泣,万般不甘,千般不愿,不甘上天如此安排,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爱楚衍,就是害死楚衍,她的爱有毒。
她不该不信天命,与天为敌。
花岸站起来,开了门。
清风涌入殿内,吹得她满面泪痕凉。花岸站在殿内,刹那间对上了楚衍微红的眼眶和嘴角宠溺的笑。一身龙袍的威仪帝君像个大家闺秀,含笑淡淡在门口看着她,轻柔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照亮她眸子的深情,犹如一汪清水盈盈,清晰地把她的模样印进去。发梢卷起,扫过她略勾起的嘴角,女帝腰封下的流苏飘飘飞起,轻盈灵动。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俩人,沉默地对望。
楚衍缓缓伸出手,捉住了花岸的手腕,温柔而缱绻道:“花乌鸦,你骗人的本事,真的很差。”她踏进门,把花岸抱在怀里,轻声笑道,“以后你要是再想赶我走,你记得不要哭出声,不然我会以为你舍不得让我走。”
“还有,刚才说我不想见到你,都是骗你的。反正伪君子也不用说真话,你不要信。”她轻轻低声在花岸的耳畔道,“少一个你喜欢我没关系,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谁反对都没用。我这一生,注定要同你纠缠不清。”
“你——”泄露了哭腔,花岸破涕为笑,抱着她又恨又爱,活似心肝脾肺肾都扭曲到一起了,“你敢骗我!你怎么这么蠢!楚小胖,你真的好蠢!你好蠢……”
“是。可是你喜欢这样的我啊,那我只能蠢下去了。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仲辞……”抓着龙袍,花岸泣不成声。
“我不怕,你也不要怕。”楚衍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
月光清冷洒在地上如同洒了一地霜,明明还不到冬季,却下了一场雪,寒冷冻人。黑夜掩护着寒霜,寒霜一寸寸地侵蚀大地,屋檐上,草地上,台阶上,还有……她的发。花岸捧起楚衍被染白的发尾,亲眼看见长发从她的指尖白到她的第一个指节。被拥抱的温暖,刹那间也冷却。
翌日,楚衍醒来的时候花岸已经不在,她头脑有些昏沉,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不到花岸。楚衍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肤色已经变成褐色,凝神注视了一眼,便起身穿好鞋子,喊着花岸:“花乌鸦?”
没有得到回应。
楚衍皱了皱眉,又连连喊了三四声,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花岸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转头看着楚衍,微微一笑:“你醒了?”
楚衍刚想笑,却瞥见了花岸身后跟着的国师,她弯起的嘴角瞬间下撇,沉下了脸:“没有朕的命令,国师也敢私自离开天命楼?”
“臣……”白发苍苍的老头撩袍颤抖着想要跪下,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纤细的手拦住了他。
手的主子平静地道:“是我找的他。我说如果他不来,我就杀了他。”
花岸的“杀”字轻描淡写,仿佛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呵——”楚衍怒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倔强?我不看病!国师还是回去罢!”
“陛下——”国师看看坚决的花岸,又看看愤怒的楚衍,左右为难。
“仲辞,如果你不肯看病,那我现在就离开皇宫,我走得彻底,让你找不到我。”花岸淡淡道。
“你走的话,我更不会看病了,反正你都走了,天下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留着这副残躯有什么意思?”
花岸瞥了一眼楚衍,微怒道:“今日你若不肯让国师看病,别怪我强来了!”
“花乌鸦你敢!”楚衍转身从剑架上抽出剑,返身指着国师道,“来啊!我杀了那么多人,还缺你一个吗?!我是昏君是暴君,我不怕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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