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也觉得心酸,那两年他都没有正式的请她去过一次高档的餐厅。那时候她就是这样的理由,“越是高档的地方做出来的东西越是味道奇怪”,或者是“水果沙拉那么少,连喂小猫都不够”。
其实她从小跟着父母参加他们的同学聚会,或者偶尔医学年会,到过的星级酒店根本数不过来,也知道那里的大师傅总是能把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可是还是找出各种借口来偷偷的帮他省钱。他知道她那份心意,也因为她的懂事而越发歉疚。可是现在身价不菲的他站在她面前,她还是这样习惯的说着调皮的话。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旧时光是一床羽绒被,轻轻的覆在他身上,却温暖无比。
程寒看着她的笑脸,左颊上的梨涡再一次显现出来。于是他回答:“我也不喜欢,生冷的要命。”
之后到下班的整整三个小时里,叶萳菁觉得自己都是笑着度过的,以至于师姐还开玩笑的抓了一下她的耳屏。
叶萳菁终于被她这个不友好的动作打扰了,笑意却并没有因此而丝毫降低一分。吴薇薇于是开着玩笑说:“看看你是不是像武侠小说里一样弄了张假面具易容啊!”说完还故作凶狠的瞪着她的眼睛道:“说,你把我最亲爱的小师妹弄到哪去了?”
叶萳菁明知道她那句“最亲爱的小师妹”是故意说出来逗她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把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我就是你最亲爱的小师妹呀,师姐!”带着苏州话那种细白的软糯。听得吴薇薇只是拼命的摇头认输,顺便夸张的扑棱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扔下一句“喜怒不形于色是一个医生在工作时间里的基本素养”就远远的躲开了。
连下班之前沉闷的晚查房也因为她心情好的缘故而结束的异常愉快。刚刚她在五号病房门口的时候,程寒已经告诉她在对面的停车场等她。
脱去了一口钟似的白大衣,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银灰色紧身对襟薄衫,挖出鸡心形的领口,又罩好一件卡其色掐腰长风衣。平底鞋更是早早的脱了下来,为了搭配乳白色的窄脚裤,她在自己的衣柜里找了半天,终于选中了一双樱红色高跟鞋。鞋跟足有八厘米,是她有一次上班时穿过来的,因为穿着走了一路太累的缘故就被她丢在这里了,今天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了。
化妆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比较困难和不适应的。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放弃浓妆,擦了些必要的护肤品,然后又很努力但是很不成功的涂了一层粉底。想了想到底拿出几乎买来就没用过的红色唇膏,小心翼翼的抹了一遍。
出了医生休息室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今天夜班的小师妹李木子。对方明显被她吓了一跳,缓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师姐,你是参加吸血鬼派对去吗?”叶萳菁只好满脸尴尬的又躲回了休息室,狠狠的抹掉了嘴唇上鲜艳的唇脂。
等她到了医院对面的地下停车场时,程寒已经等得着急了,明明知道她不会爽约放自己的鸽子,可是还是忍不住下车张望着。看见叶萳菁的时候,竟然像是一颗心终于跌回到胸腔里一样,遥遥的招了招手。
叶萳菁顺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是一辆家庭用别克轿车。程寒终于好整以暇的从车前盖上下来,走到副座打开了车门。略带责备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才来?”目光从上到下把她整个打量了一遍,终于注意力落在了她那双红的浸血似的高跟鞋上,欲言又止。
叶萳菁顺从的坐进去,随口编了个借口,“交班记录忘了写,回去补的。”她当然不肯说自己为了一起吃顿饭还会费心思的打扮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她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个悦己者。
程寒问完了话去没有用心听,转身就到了驾驶座这一边。他并不是真的要知道她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只是在等待中多少有点焦灼。问这句话就是为了释放一直憋着的焦虑情绪。
叶萳菁看他从容的进了驾驶室,然后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她觉得自己没事可做,又不愿意在他倒车的时候说话分散注意力。所以目光只是胡乱的打量着车里的一切。从副座前面的一个微型空气净化器,到挡风玻璃上用吸盘固定着的几个挂件,再到旁边扣着的年检标识。奇怪,标识上的日期竟是两年前的。她又把目光转移到另一个年检章上,是一年前的,然后第三个才是今年年初的。这样的发现让她心里犯嘀咕:难道他早就回到上海了?可是为什么那天韩晓接诊的时候说是过年的时候才回来?
程寒只是目视前方专心致志的开车,他们已经驶出了地下停车场,现在就在医院旁边的大型购物商场楼下。程寒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似的,“刚回来几天,还好有一个朋友肯借车给我代步,不然现在就要打车过去了。”车子继续向前走,他又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区,“房子都借给我了,就在这里。“
叶萳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栋已经半旧了的小区,可是在寸土寸金的s市,尤其在医院附近的繁华地段,价格已经是很不菲了。
叶萳菁看他没有提到那个朋友的名字,也就很默契的没有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却总是感觉空气里有那么一丝叫做“尴尬“的气味。
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要命。一辆辆私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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