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也在前面住,虽与我离得不是很远,但我也不好太过接近。那天未到洛阳时,他知晓我的身份后,便与我说,此来只是念着旧情,想与公主见上一面,了却心愿便罢了。但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你与公主相处,也不要说太多,只细细地问问她,当年与宋安失散,到底怎样便可。”
司马淳便点点头,何叔宝不放心,又说了一句:“此事不在公主,而在将军,我看穆白将军,极有主意,说不定,他心中已有主意了。”说着便看向正走出来的穆白将军。
司马淳便不说话了。因安乐公主还在病中,不便出来待客,司马淳便自与公主一同用膳,留何叔宝与穆白在一处喝酒谈事。
穆白将军见何叔宝年纪轻轻,便形容有礼,仪态不凡,知他出身营造何家,长安燕王世子的那处园子,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穆白将军便觉得何叔宝虽有些文弱,不能从军,但胸中自有丘壑,见识不凡,也颇有结交之意。
穆白与何叔宝言说:“我年轻时从军,只以为一身好武力,方是英雄豪杰,这许多年才知,天下英才,各行其道,不仅仅是武力一道,比如何郎你,年纪轻轻,正是大展鸿图之时,陛下此时也正是用人之际,何郎不曾考虑过,留在长安?”
何叔宝道:“在下自幼体弱,一年倒有大半年是泡在药罐之中的,读书自乐尚可,实不能担当重任。朝中有诸公,天下太平,百姓和乐,在下在江南,也感念万分。”
穆白笑着叹一声:“郎君清雅。”
穆白与何叔宝谈笑一番,便提起了宋安,穆白道:“这宋安其人,我也略有所闻,南梁文康帝做太子时,他曾做过一段时日的太子舍人,后来听说是为母守孝,方才辞官回乡。此人在建业,倒是有些才名。”
何叔宝微笑不语。
江南文风极盛,有才子之名的人,数不胜数,那宋安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若不是他与司马家沾亲,以他宋家自身的家世而言,又怎会那般轻易在建业众多才子中脱颖而出,尚了安乐公主呢!
这番细节,恐怕便是安乐公主也并不知情吧,阿淳那小呆子只怕更不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当初那个才不惊人,行事温吞的宋安,肯不远千里前来洛阳寻找安乐公主,才会让何叔宝觉得不太对劲了。
宋安他,不怕穆白将军动怒么?或是让正元帝知晓了,会不会迁怒于公主呢?
何叔宝见穆白多次相问,也不好一句不说:“当年在建业,宋安尚安乐公主时,在下当时尚年幼,只记得当时的婚礼很是热闹。至于宋安的才名嘛,倒是曾听说过一二,不过江南才子本便不少,在下年纪小,记不得那许多。”
穆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实在穆白的心里,也是对宋安有些怀疑的,但以他的身份,并不好多言。
如今陛下一统南北,便要以德行服人。
此时,他万不能做出欺男霸女的不义之事。
只是这事儿,想想都觉得窝囊。
这宋安在洛阳,虽不能伤人,但着实让人心烦。
要是以前,明知这人不对劲,叫人拖出去,打上几十军棍,便什么都招了,哪会像如今这般,还要顾忌许多,放不开手脚。
依这何叔宝所说,那宋安一介书生,也不是个很有才干之人,家世也不太显,不然,不会尚了公主,还不能出仕。
这便与那些普通百姓无异了。只是想不到,他倒是个深情种子。
此事,倒有几分棘手,只是此时自己不好轻动,不然定要查个究竟。
穆白与何叔宝正相坐无言时,有亲兵过来说要要事相报,何叔宝便趁机离去,出去时,在门廊处,正看见有人手捧着一只信鸽等待入内。
何叔宝眼光一闪,便很快离开。
穆白接过亲兵取下的竹筒,展开一看,顿时大怒:“好个穆勇,欺人太甚!”
☆、安乐3
穆白将军接过从竹筒中取出的密信,展开一看,大怒:“好个穆勇,欺人太甚!”
穆勇是谁?看那亲兵头垂得低低的样子,想必是心知肚明。
穆勇正是大齐正元帝的嫡长子,前太子,现在的慎郡王。
前阵子,才刚从圈禁的洛阳废宫返回长安城。
亲兵有些好奇,这么一个人,是如何惹得自家将军这般生气呢?
将军这几年,可是修身养性,很少发怒的了。
穆白看过密信,便带着亲兵到了书房,那里正有几个幕僚在等着他。
何叔宝回到房中,脑中还在想着那只信鸽,手指点着几案,不知那只信鸽带来了什么消息来呢?
若是等解眼下的困局,那便太好了。
若想解局,等是等不来的,不如,明日再去看看那个宋安吧。
那一边安乐公主房中,司马淳正陪在公主身边,看着侍女服侍公主喝了汤药,赶紧把蜜饯递给安乐公主,甜甜嘴。
安乐公主笑着含着蜜饯,听司马淳讲喝苦汤药的故事:“我见过的人,再没有阿宝能喝苦汤药的了。他一口气便能全咽下去,还能不吃蜜饯,太厉害了!”
安乐公主咽下了口中的蜜饯,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在榻上歪得更舒服一些,笑着对司马淳说:“能喝汤药,是什么好处不曾?叔宝从小体弱,这才不得不吃药的。以后,你万不可再拿这个打趣他了。”
司马淳嘟了下嘴,说:“这有什么,他又不会介意。”
安乐公主微微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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