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终得以圆满。”梅妆听后神情略明朗了些。
她们二人一样的年纪,爱着同一个人,一个不得爱,一个爱不得。
次日清晨,舒窈用过早膳去见公子雍,芳意牵着舒窈的手不舍道:“小真,真的要走了吗?你舍得公子?还会回来吗?”。
舒窈黯然:“虽然舍不得公子,但是我必须走了,此一去山高水长,恐再难相见了。”
芳意难过道:“小真,我服侍公子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公子这么难过,你是辞别公子来的?公子一早便出去了。”
舒窈喃喃低语:“没有留下话吗?”
芳意道:“公子交代安叔,你喜欢越骊,要你带走,凡你日常喜欢的,公子吩咐秋娘全都装了车。”
舒窈心如锥刺泪眼迷蒙,她将手里锦袱放在芳意手上:“芳意,代我转交公子。”
雍府仆人们纷纷出来送行,秋娘已哭肿了眼睛,眼泪如断了线,牧辰亦湿了眼眶。舒窈辞别众人掩面哭泣登车,子澜骑马兄妹相携离去。
出了临淄城楚江公子乔为他们饯行,公子乔斟满酒:“子澜舒窈,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此一去关山阻隔,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他们神情落寞的将爵中酒一饮而尽。舒窈自袖中取出一块精美的玉佩,亲手系在公子乔腰间,温婉道:“我就知道公子您一定会来送行的,我收了您无数奇珍异宝,唯有这块玉佩我却不能收,原因您懂得,我留在身边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最恰当的时机归还。”
公子乔少见地沉默着,原本寡言的楚江更是一言不发,他们默默地送了一程又一程。
公子澜驻足:“乔啊,楚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子澜就此别过,海阔天高会有我们想见的一日。”他们洒泪依依惜别。
晴空万里,偶有鸿雁结队北飞,远处传来熟悉的箫声,一曲又一曲,一曲《离人》之后,箫声戛然而止,此时已出临淄城几十里。舒窈坐在车里掩面啜泣,终此一生,她的心再挣不脱公子雍情丝织就的网,她越挣束得越紧。
掌灯时,公子雍脚步沉重地回府,他径直到了绿雪含芳。人去楼空空留怅惘,不知何时住进心里的人他却不能伸手挽留。雍在舒窈床榻躺下,枕上还留有余香,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雍合衣而卧天亮离开,他命关闭绿雪含芳从此再不涉足。
芳意将舒窈留下的锦袱交给公子,锦袱里一封帛书,一件孔雀蓝常服,
雍展开帛书是再熟悉不过的娟秀字体:“公子,舒窈何其有幸遇见公子,数年来得公子庇佑,为我遮风挡雨令我衣食优渥,虽然有时略霸道些。我受公子恩惠多多却从不曾为公子做过什么,我能拿得出手的全是公子之于我的,这件衣裳是我亲手缝制,可算是我的吧?然我的手工欠精细,公子又极讲究,我的一番心意,公子留着做个念想。睹物思人公子便不会忘记,您的生命里,舒窈,曾经来过。我走了,公子珍重。”
公子雍抚摸着舒窈的杰作,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她来时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当她离开后才知道,没有了她,天与地亦失了瑰丽之色。
舒窈一向横不拿针竖不拿线,难为她竟做了自己最不擅长的女红,虽然针脚疏松手工粗糙,却实实在在是她日夜赶制。她原本是要在出嫁时送给雍,却成了最终离别的礼物。如果没有遇见子澜,她已决定嫁给公子乔,子澜的出现,让她重新做出选择,她要彻底走出雍的人生,不做雍的牵绊放雍自由。
爱人住进心里,心如何能远离。
公子雍的传闻人尽皆知,高子借机正式与雍摊牌,高子话讲的虽然隐晦,意思却是很明了。公子雍为免高子开罪桓公,一封休书梅妆燕归彻底与他缘尽。
梅妆的心依旧在公子雍身上,即便是有名无实,能看到他依然心安。她知道休书是父亲讨来的,然而父亲并不知道离了雍还不如杀了她。
燕归是从小看脸色长大的,她一早便看出公子雍的心根本不在她们姐妹身上。但是她觉得无所谓,她在公子府的用度很丰裕,而且积攒了不少钱。除了梅妆她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在仲卿府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微薄的用度还要看尽白眼,最后还被当成物品一样,做了梅妆的嫁妆陪嫁过来。她在公子府的日子很舒心,眼见梅妆变成了落架的凤凰,天底下也有梅妆得不到的,这令她非常开心。
燕归没有爱过,但她恨过,恨他的父亲。恨他既然生下她却又无视她,已然将她当成物品一样送出,又何必再讨回。
离别之时,公子雍亲自将梅妆燕归扶上马车,燕归陪嫁时没有流泪,归家时却泣不成声。公子雍已将一处田产赠与燕归,他知道庶女的日子不好过,梅妆的嫁妆他亦双倍奉还。
燕归掩面泣道:“公子,不可以留下燕归做个丫鬟吗?”
公子雍淡然道:“不可以。”
梅妆眼神幽怨:“公子真是冷面冷心,我真是错看了你。”说罢,止不住落下泪来。
公子不禁莞尔,对车上的姐妹俩一揖,车夫载着梅妆燕归走出了他的生命。
公子雍身边一妻二妾相继弃他而去,公子雍不能人道的传闻便坐实了。从此不论贵贱,有女者再不敢嫁与公子雍,桓公也无可奈何,宋华子更是唉声叹气,连那一世争强好胜的心都凉透了。
☆、星陨
桓公四十一年春。
小雨淅淅沥沥,不时敲打着轩窗,原野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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