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褚回心中也正是这样想的,战场上应该都是凶险的吧,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回,所以在这之前她贪恋,贪恋身边人的味道,贪恋柳子轻所有的美好。
相爱的人即将分别,你会发现这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只想看着她的模样、闻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把每一刻都留在眼里,放在心中,做尽所有想和她一起经历的事情。
虽然太子只是监军,但是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能保证一定平安无虞呢?更无奈的是,太子尚有诸多禁军、暗卫保护。而她只是平民一个,顶了个前太傅义子的虚名号,哪有谁来保护她呢?
曾经在电视上、书本中,那些流血、牺牲的故事并不鲜见,虽然不曾真的经历过,但褚回心里还是本能的感到恐惧。
她眼下的情况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柳子轻说这些,她的恐惧、她的不舍、她的担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柳子轻来说,是怎样的灾难。
待到这边的灯火逐渐熄灭,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的,开始变得稀少,柳子轻才忍不住开口道:“夫君,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日太子出征,你总要去送行。这景色,以后我们下次再一起看可好”。
褚回没有说话,她牵着柳子轻的手,慢慢的往回走,前面朝着柳府的方向,下次呢?是什么时候,才能这样一起走过这街道。
“子轻,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褚回终是顿住了脚步,艰涩的说到:“明天不仅是太子走,我也要走。今晚子时一过,我就要去太子府候着了。”
柳子轻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颤抖的手,表示着主人听到了。她嘴角紧紧的抿着,牙齿咬合几下,内心翻天覆地的胡乱挣扎。
“什么时候决定的?”柳子轻默默的开口,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想必是那次大醉之时的事吧。可是这么久的事,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个人竟然一直瞒着自己,到现在才说出来。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她还想多和这个人做一些事儿,她还想和这个人,多去走一走,去暮春的田野看看朝阳,去初夏的山里听听泉声。
褚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能早点说,她又怎么会不说呢?还不是因为说不出口。
长久的没有回答,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事已至此,难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柳子轻的拳头越收越紧,蓦地,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目光灼灼的道:“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最后,她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越说越着急,越说越委屈,直到眼角偷偷的滑落几滴泪水。
是呀,她想要的答案也许并不是这句话的答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心里有一团东西闷在那,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发泄出来,才舒服些。
街上的行人已经全部散去,走到柳府门口时,柳子轻已经没有再问那句话了。
褚回跟在她身后没有答话,她甚至不敢去牵前面那个女子的手,只默默的跟着,只字不言。
待她二人进了柳府西院,回到两个人的房间。那一路上,积压的东西方才喷薄而出。
柳子轻回过头淡淡的问到:“夫君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如此这般,你还不不悄悄的离开?你为什么不悄悄的离开呢”。
她是尚书之女,良好的教养让她不能吼、不能骂,哪怕心底已经歇斯底里,却还是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免丢了矜持,丢了涵养,可此刻的她,恨不得要动手打人。
是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褚回这样问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直到心脏的地方,一下一下的开始钝痛,就像有把刀,一刀一刀的,硬生生的切下去。
可是拿着这把刀的人,是她的爱人啊,可是给了子轻,给子轻这把刀的人是她自己。唯有挚爱,才能伤人。
褚回向前两步,用力把面前的女子紧紧的抱进怀里,然后才轻声道:“子轻是我不好,你怪我吧,怪我好不好,你打我,好吗?”
柳子轻推开这个拥抱,坐回到床上,然后她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手指缝里流下来,只有呜咽的抽泣声,听得褚回心里发慌,喉咙里愈加发涩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子轻才从哭泣中抽离出来。她拢了拢自己已经散乱的头发,擦了擦自己泪痕斑驳的脸。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到:“如果,你不能平安回来,就早些告诉我,因为我的年纪,已经不能耽搁了。若是你回不来,只盼你早日修书于我,我也好找个良人相嫁”。
虽然知道柳子轻在说气话,褚回却还是感觉心很痛。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能回来,如果柳子轻改嫁他人?!
仿佛承诺一般,褚回也一字一顿的答道:“子轻我会回来的,你放心,太子只是监军,只是稳坐后方,无需上战场。我作为太子的谋士,就更不需要了。况且皇上派了很多禁卫军保护太子和我,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们只是去给边关的将士,鼓下士气就回来了。”
柳子轻抬起头,面色一片平静:“好,我等你,一定不要出事,不然的话,我,将不再是褚家妇。”似是威胁,似是誓言,千言万语不达意。
“我会平安回来的,你等着我。”其实,褚回更想说,如果我有意外回不来,希望你找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共度余生,不要像我这样,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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