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书还要上前,傅挽就在镜子里朝她摆了摆手,“无事,衣兄的水准已经练出来了。”
谢宁池翘了嘴角不语,手上极其熟练地就给她挽了个妇人的发髻。
最后被傅挽暴躁地一把拆了,重新挽了个男子的发髻。
这般折腾过来,等到了厅堂时,纪氏让厨房准备的菜也已经上了,傅挽往桌边一坐,伸手过去依次摸过傅七九十的头,正嘟囔着疑惑三个小萝卜头怎么turn就不趴到她怀里笑闹了,就看见纪氏往她碗里扔了块糖醋鱼。
第一反应,便是她又何处惹着纪氏了。
因为傅家自来贯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三岁能拿稳筷子之后,傅挽就再没见过纪氏给任何一个儿女动手夹过什么吃食。
她疑惑地抬眼朝纪氏看去,却得到了轻飘飘的一句,“这不是你往日在家中最爱的?怕是在外面一路颠簸也没能吃上几口,小九今日特意让厨房给你准备的,赶紧先吃了解馋吧。”
不,在她从青翠山上逃下来的那一路,吃的全都是鱼。
至少三个月内,傅挽是不想再吃一口任何做法的鱼了。
她伸出筷子,急中生智地将那块鱼肉夹到了傅九碗里,朝她笑得一脸和煦,“六哥的小九真是贴心得紧,这块最好吃的,自然要给小九了!”
于是就这般“蒙混过关”。
一顿饭除了开口受到了点小小的惊吓以外,傅挽自觉吃得甚是满足,还因为错过了早膳而比平日里多吃了许多。
却不知,她这一顿饭里,每一下筷子的落脚点,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尤其是她在吃完午饭,又打着哈欠要午睡时,纪氏眼里已满是笃定。
于是谢宁池送她回了卧房,再转回厅堂时,就瞧见空荡荡的大厅上此时坐满了人,傅爹和纪氏的下首依次坐着傅执傅四傅七九十,最末的一个位置上,傅小牛犊正蜷缩着,自得其乐地啃着自己的脚丫子。
连一个多余给他的位置都没有。
如果说方才还算是尽到了待客之道,那眼下,傅家是连待客之道都不想了。
谢宁池自知理亏,一个长揖到底,“小婿家中并无长辈,好在三书六礼也有人能代为谋划,还请岳父岳母定个佳期,好让小婿早些去做准备。”
这话里,连最后一丝强势也被浓厚的喜悦冲得淡了。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眼下这般情景,傅挽嫁他,基本是嫁定了。
傅爹气得脸色发青,手里握着茶盏就要砸过去,却被纪氏给伸手拦了。
“先不必如此称呼,辰王大礼,我傅家怕是还受不起。”
纪氏说得和缓,脸上却无一丝笑意,“只是多养一个孩子,对我傅家而言,也不过是多了几分快乐罢了,又有他许多舅舅能当他榜样,想来也不必劳烦辰王。”
这话里的意思,明明确确,是不想让傅挽出嫁。
莫说谢宁池,便是傅爹,也诧异地转头看来。
纪氏神色不变,端起茶盏握在手心里,“‘说是养儿方知父母忧’,小六长这么大,却鲜少有让她阿爹与我忧愁的事,独这一件终身大事,我虽日日在她耳旁念叨,却还是不愿意让她在此事上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而折了她一身傲骨的。”
谢宁池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就又被纪氏打断。
“辰王先不必急于许诺,我只单单问一件事。”
纪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直压抑的怒色,“小六昨夜还与我说您待她有多好,可如今……辰王身在皇室,更该知道皇室对子嗣后裔是如何的严苛,先不说小六一介商贾的身份嫁给您有多为难,要受多少非议,就但是她未婚生子……上至皇族下至百姓,她与孩子,要受多少流言蜚语的诋毁,辰王可曾想过一分?”
厅堂里一片寂静。
纪氏长出了一口气,镇定下来,“便如您所说,小六如今的成就,并未常人所能取得,她心气之高,怕辰王您也有所知晓,便请恕我,更不能应下此事。”
除了谢宁池,余下众人,竟都在纪氏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浅浅地松了口气。
末席上的小牛犊怪叫了一声,傅四正要借着这个由头起身结束这次家庭会议,就看见谢宁池伸手从怀中拿出了红通通的一物,上前两步,将其放在了主桌上。
上面明晃晃的两字,刺得纪氏都说不出话来。
“岳母为阿挽忧虑之事,我自然也不敢轻易疏忽了。”谢宁池缓缓开口,“婚书上有陛下用的玉玺与私印,皇室的族印,以及我请婚的私印与日期。情之所至,难以自抑,然我也定然不会让她受分毫的委屈。”
不用谢宁池再说明,纪氏也知晓,这事已在那一连串的印章落下之时而尘埃落定,她的女儿并非无媒苟合,她的外孙也不必受任何的争议。
甚至她也知晓,谢宁池为何到此时,才拿出这婚书。
怕他们生气是其一,其二,怕是真心想取得他们的同意。
纪氏长出了一口气,手指按在了那婚书上,“佳期定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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