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府到庄家是一条主道,便是雨天,这条道上也不可能没有人。
可这会,街上安静的几如死寂。
统一的雨具内统一的衣服,统一的标志性大刀,这是宫中禁卫。
前脚才赏了人,一转身就准备要人命,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口口声声说信他,却也不过如此。
白瞻为这样的认知觉得好笑,血缘可真奇妙,明明认亲不到五年,明明一年到头只会相聚短短几日,可他心里确实是把那个有时候看起来比他还要寂寞的老男人当父亲的。
沉默中,一人上前,“奉圣上令,带庄书晴上京,请公子将人交与我们带走。”
“我要不同意呢?你们准备如何?杀了我?还是连我一起带走?”不等他回话,白瞻继续道:“这天下没有杀得了我的人,你们,信不信?”
被那样仿似半点不在意却又分明嗜血至极的眼神盯着,头领心口一阵紧缩,不敢再多说话,退后几步拱手道:“得罪之处,请公子见谅,上。”
三子等人哪里容得下别人在他们面前放肆,对方动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动手,可当看到步下马车的公子手里提着的剑,他们顿时齐齐往后退,再不敢向前踏出半步。
公子的剑,不分敌我。
“守住马车,谁敢靠近,杀无赦。”
“是!”
剑出鞘,隐有龙吟声传出!
许久未见天日。也未饮血的藏云剑剑尖都在颤抖,仿佛在催促主人快快让它发威。
雨水滴落在身上,从额头往下,到鼻子,嘴边,再从下巴滑下,明明因为雨淋而狼狈,可在白瞻身上却凭添一份洒脱写意,这一刻,所有人都得承认。几位皇子里。这位最像皇上,皇上偏宠这个不在京都的皇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踩在雨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
白瞻挽了个剑花,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书晴在等他。
雨水再冷。风再凉。只要想起心里的那个人在等他。寒意就进不了心里。
这些人,算什么东西?
“啪,啪。啪……”
所到之处,剑过,人倒,重物坠地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没人喊,也没人叫,更没人说话,因为他们破的全是喉咙,喊不出话来,像一幕默剧,沉默着开始,沉默着结束。
可还活着的人却吓坏了!
他们都知道这位公子是强者,很强,所以这回出动的人个个都非庸手,可即便这么多人围攻,依旧非一合之敌。
这个人,他们还是低估了!
“饶……”
“啪!”
水花溅开,倒下的人睁着眼睛,嘴型吐出一个‘命’字来,再无声息。
宽阔的街道上只剩下两个人,白瞻,以及那个头领。
白瞻本来准备顺手也宰了,可想想总得留个人带话回去,遂停了手,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往马车走去,“告诉他,动书情就等于动我,我不惧与他为敌。”
上得车辕,白瞻觉得还不解气,停下来看向三子,“你带人将这些人都送到京都去,要是能扔到皇帝眼皮子底下,本公子重重有赏,多带些人,把京都搅他个天翻地覆再回来。”
“是。”三子兴奋得简直想仰天嚎几声,好久没干这么痛快的事了,“属下一定让公子满意。”
白瞻轻踢他一脚,进了马车。
三子揉了揉被公子踢的肩膀,嘿嘿笑出了声,吆喝道:“都听到公子的吩咐了?想去的准备干活。”
“去去去,当然去,想想就过瘾得很。”
“算我一个。”
“……”外头随着雨声传来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庄书晴也没仔细听,注意力全在进来的男人身上。
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剑放到一边,没注意到丫鬟惊诧的眼神,拉住他的手腕就开始号脉,很好,一切正常。
“马车里有干衣裳吗?”
丫鬟回过神来,忙回话,“有。”
“这身得换了。”解了白瞻那镶着紫玉的腰带,庄书晴继续给他解衣裳,白瞻拉住她,“不急,回去再换,没多远了,你别蹭湿了衣裳。”
斜他一眼,庄书晴动作不停,不说话。
等衣裳换好,庄家也到了,庄书晴让马车直接驶进了前院。
白瞻披散着擦得半干的头发从马车上跳下,转身扶着人下来,然后才是丫鬟抱着柳知琼小心的踩下,另一个丫鬟举着伞,自己湿着,让柳三半点雨都没沾上。
“把人放到西厢去,敏姐姐,哪间最干净你带人去哪间。”庄书敏回过神来忙点头,匆匆领着人走了,她是不懂很多事,可家里有一个懂的就够了,她照着做就是。
“宝珠,去叫青阳子过来,背上他的药箱,把我的器具箱也送到西厢去。”
“是。”
“南珠,你去叫喻娘子煮点姜汤,多煮几碗,大家都喝一碗去寒。”
“是。”
庄书晴这才看向白瞻,“你要不要回去捂一捂。”
“我没那么弱。”被关心了,白瞻眼里隐隐有着笑意,“小时候我娘喂我吃的那朵会跑路的花不是凡物,自那以后我就没病过。”
庄书晴虽然学的是医,可也不是唯物主义者,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后更加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
碰了碰他的手,温热的和平常一样,于是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两人并肩往里走去。
“这一天好漫长。”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实在是有些过于充实了,更让她难过的是居然没有一件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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