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病毒的体内。但最有趣的是――这种交谈完全是有意识的。有时候,一个病毒拾起飞镖,保存下来,而大多数病毒并不这样做。有时候,大多数病毒也保存某种特定的飞镖,但它们合并信使飞镖的地方恰恰最难绘制成图。之所以最难绘制成图,是因为这个飞镖不是它们结构的一部分,而是它们的存储器,而且存储器因不同的飞镖而异。如果病毒接收了太多的飞镖,它们往往要清除一些存储碎片。”
“这真迷人,”格雷戈说, “但它不是科学。对于这些飞镖,这种随机的结合与脱开,有许许多多的解释。”
“不是随机的!”科尤拉说。
“这些都不是语言。”格雷戈说。
安德没有听争论,因为简通过他戴在耳朵里的宝石接受器正在对他低语。他仔细倾听,不敢掉以轻心。 “她发现出了什么东西。”简说, “我查看了她的研究,发现了一种不会发生在任何亚细胞生物身上的东西。我对资料进行了多次不同的分析。我对德斯科拉达病毒的这种特殊行为越模拟、越测试,它就越显得不像基因编码,就越像语言。目前,我们还不能排除它具有意识的可能性。”
安德的注意力回到争论上来,听格雷戈说: “为什么我们非得把我们还不了解的一切变成神秘的经验呢?”格雷戈闭上眼睛,拖着音调吟诵, “我发现了新的生命!我发现了新的生命!”
“住口!”科尤拉大声叫道。
“乱套了。”娜温妮阿说, “格雷戈,注意点,别超出理性讨论的界限。”
“这很难做到,因为整个事情都是瞎扯淡。 queou td ?①(谁听说过一个微生物学家迷上了一个分子?)”
①葡萄牙语,其后的括号里是英语译文的转译。不少葡萄牙语句子没有英语译文,只好保留原文。
“够了!”娜温妮阿厉声说, “科尤拉和你一样,也是科学家,再说――”
“她是个科学家。”格雷戈嘀咕道。
“再说――闭上你的嘴,听我把话讲完――她有权利发表自己的观点。”此时娜温妮阿非常生气,但格雷戈和往常一样,对此不以为然。 “格雷戈,现在你应该知道,往往在最初听起来最荒谬、最不符合直觉的观点,到头来会导致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发生根本的改变。”
“你们真的认为这属于那些根本性的发现吗?”格雷戈问,他轮番探看着他们的眼睛, “一个会说话的病毒吗?如果她对这个问题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些小畜生讲的是什么呢?”他一反平时用科学语言――也是外交语言――斯塔克语说话的习惯,突然讲起葡萄牙语来,这就是讨论开始乱套的迹象。
“这有关系吗?”安德问。
“有关系!”科尤拉说。
埃拉惊愕地望着安德。
“这是治疗一种危险疾病和消灭一个智慧生物种族之间的差异。我想有关系。”
“我的意思是,”安德耐心地说, “我们是否知道它们说的什么,这有关系吗?”
“没有。”科尤拉说, “也许我们永远也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但这改变不了它们是智慧生物这个事实。不管怎样,病毒与人类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说句‘请别想法杀死我们了,怎么样?”格雷戈说, “如果你能够设法用病毒语言说出这句话,那还也许有用。”
“可是,格雷戈,”科尤拉带着嘲弄的甜蜜口吻说, “是我们向它们说这句话,还是它们向我们说呢?”
“这个我们用不着在今天决定。”安德说, “我们可以等一等。”
“你怎么知道呢?”格雷戈说, “说不准就在明天下午,我们一觉醒来,全都又是发痒又是呕吐又是发高烧,最后死去。因为今天夜里,德斯科拉达病毒就想出了彻底消灭我们的办法。你怎么知道这不可能发生呢?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呀。”
“我想,格雷戈正好向我们表明我们必须等待。”安德说,“你们听见他是怎样谈论德斯科拉达病毒的吗?病毒想出了消灭我们的办法,甚至他也认为德斯科拉达病毒有意志,能够做出决定。”
“这只是一种比喻。”格雷戈说。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谈论的,”安德说, “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我们都感受到――我们在和德斯科拉达病毒战斗。这还不仅仅是抗击一种疾病――这就好像我们有一个足智多谋的敌人,它对我们所有的举措都是一报还一报。在整个医学史上,谁也没有阻击过这样一种疾病,它神通广大,打败了阻击它的种种战略战术。”
“纯粹是因为谁也没有阻击过一种如此超大型的、如此复杂的基因分子的细菌。”格雷戈说。
“完全正确。”安德说, “这是一种独特的病毒,它拥有的能力可能超出了我们的想像。”
片刻之间,安德的这番话悬在空中,大家陷人了沉默;片刻之间,安德想像他在这次会上或许总算起到了作用,仅仅作为一个讲话者,他或许赢得了一些赞同。
可是,格雷戈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幻觉: “即使科尤拉是正确的,即使她是绝对正确的,即使德斯科拉达病毒全都拥有博士学位,并且不断地发表如何致使人类精神崩溃、直至死亡的论文,那又怎么样?难道因为企图把我们统统杀死的病毒太聪明了,我们就要躺在地上装死不成?”
娜温妮阿平静地答道: “我想科尤拉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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