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踏入这里的时候——无论是高傲的精灵、还是敦实的矮人、亦或是汇聚天地最智慧、最灵性、最荣宠的人类,都应会被这儿的气氛所感染,但很遗憾的是,这种被感染的情绪并非是环顾以往任何一位明君圣主应有的美德溢露之情。几乎世间所有的东西都被明码标价被誊写在羊皮纸或是亚麻布上,从极北之地哈森沃德运来的原木皮革,从冬夏颠倒之地运来的油橄榄或者其他的稀奇古怪的植物果实,以及各种农业产品和手工业制品,凡有所产,皆成价格,如果时令不到,则被称为期货。
而米罗斯瓦夫库所预订的这一批期货正是洛森平原的赫尔松产的甜菜和芜菁,他们想趁着北方港冰封之际,远在黄昏之地的蔗糖难以运进的时候,将这一批甜菜运到北方区,狠狠讹诈他们一笔。而这些芜菁,则拿来储存在地窖里——早在杜马尔的城堡里时,他就想好了被监视封锁应当怎么做,只不过没想到那些野心家会那么快动手罢了。然而随着米翁的所有势力在杜马尔上层如同离水之鱼、失巢之鸟一样被席卷殆尽,赫尔松也违背了自由贸易的精神,撕毁了这个契约。这种在贸易自由并受法律保护的地区,被这种罕见而令人唾弃的方式背约实属不可原谅,假如说一位每天做圣洗礼,就餐前背诵咏唱经典,按时就餐不逾规矩的人,长了食瘤,那么神父的表情可能就和现在米翁的表情一模一样了。
似乎赫尔松的商会始终觉得此事不大妥当,也可能是他们也不满杜马尔对他们的恐吓和威胁,于是便派来了一位特使,约米翁来到库坤纳德最大的交易所详谈此事,以期获得米翁的谅解。
“赫尔松不是什么多大的地方,有时候我们常把从杜马尔到库拉的这一段路称为赫尔松,但实际上他们本地人认可的赫尔松只是几个小镇和其中点缀的若干乡村,还有一望无际的原野罢了。”米翁虽与他们结下了梁子,但仍然向洛比塔解释着赫尔松的来历。
“是的,那里没有出现过什么伟大的城市,但却应承着一个伟大城市的名字。说真的,我也没见过这怪事,连遥远在北方的精灵或者是东方的蛮人们,听到这个地名都敬仰有加,但说到底它只是一个巨大的平原,一片片的森林,和几千人居住的小地方罢了。如果说他对杜马尔有什么恩泽的话,可能就是沃土上不知疲倦生长的植物和生灵了。”雅米拉也接话说道。
“然而东南诸族侵略杜马尔的线路,也是取道赫尔松直逼杜马尔城,从某种角度来说,它给杜马尔带来的灾厄要比繁荣多得多。如今,阴影已经蛰伏,诸国化为火海,只留下充斥着恐怖和死亡的库拉。一切的灾难和痛苦都还在那片死地徘徊,纵使万木成荫,平原辟作山谷。”
洛比塔记得那几句话,那便是流传在赫尔松和杜马尔东南乡村的诗歌,据说是某位游历过库拉并且或者回来的诗人所写,他瞎了两只眼睛,瘸了腿,最终老死在赫尔松的平原上。
正在专心讲故事的米翁突然缄口不言,而一旁的侍卫卡茨佩尔突然高声招呼侍者:“多上两杯甜酒!”洛比塔被打断的思路,也抬头一看,发现有两个人已经坐到了自己旁边。
“容我开门见山,米罗斯瓦夫库阁下。我是这次商会违约事件的全权负责交涉人,敖德萨男爵,旁边这位则是杜马尔商会代表,伯尔齐先生。根据杜马尔有关法律规定,当本国商人遭受违约时,无论事发时受侵害人所处地点,一律受到本国保护和支持。故而杜马尔商会让伯尔齐先生参与本次交涉,以便利于您。”
这位先生的话,在米翁脑中炸了锅。
“请容老夫咨问,你是伟大的的英雄王托拉贡的子嗣、受尊敬的西洛沃格勒公爵的三子、强壮的沃伦的兄弟吗?”米罗斯瓦夫库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而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将酒保呈上来的两杯酒从那两人面前移开,亲自对侍者说:“请为尊贵的客人端上你们最好的佳酿,我们要谈一笔大生意。”
更换酒水后,又屏退了周围的侍者,只留下洛比塔和雅米拉。
敖德萨对此故意毫无反应,直到一切准备就绪,他才与米罗斯瓦夫库四目相对,说道:“赫尔松商会对这次违约事件深表歉意,与您签订期货合同的农户表示他们的背约主要是‘受某些不可逆的自然状况的影响’的缘故,因而不能按时提供、甚至无法延期提供合同中规定质、量的物品,故而向商会申请解除合同,并委托本商会从中斡旋促成赔偿以及和解。本商会虽不负直接责任,但仍会酌情支付赔偿金或其他被违约方所希望的适当的赔偿。”
“我对供货方遭受的意外深表遗憾,慰问之词赘述不可。但仍希望贵商会提供因意外歉收绝收之证据,以便庭外和解之用。”米罗斯瓦夫库虽然对这位男爵很是忌惮尊敬,但涉及到利益这一块,却毫无含糊退让之词,点明要对面提供相关证据,单刀直入,不留一点余地。
“很抱歉,由于此地距赫尔松太过遥远,恕不能提供有力证据。阁下若是对此感到不满,可以提出上诉,但囿于该违约事件发生的地点以及各地法律有别的缘故,阁下若想得到合理之审判和惩戒之施与,则应当向赫尔松或杜马尔的商人法庭提起上诉。当然,阁下如果在宗教方面深有造诣的话,也可以向宗教法庭提起上诉,提请裁判涉事农民及我方违反圣谕。”
“敖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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