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疼如绞,道:“哪用得着你背,我能自己……”可又仿佛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去。
太子妃急道:“母后,您的脚,哪还能走路呢?”
连泽虞也急忙撩开了萧皇后的衣服下摆,那脚踝处青青紫紫,更兼肿大如桃,他眼神一暗,但此时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便拽了萧皇后的两只胳膊,拖到了自己的背上,又往上颠了颠,直了腰,才看向了太子妃,眼光也缓和了一些,道:“辛苦你了,一同下去吧。”
太子妃便低头道:“是。”
连泽虞并未夸张,上京的城墙早已挡不住他了。
原先清澈的京河现在染得血红,死的人太多了。
他原先没有破城而入,不是不能,而是故意留着吊着童勤一口气而已。童勤接连往外送出了十几封请降的信,最后几封甚至是血书,连泽虞只是对送信来的小兵道:“请童将军好好守城。”
他要带着御玺,请萧皇后坐于凤辇之上,名正言顺的进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夺宫
童勤没有等到连泽虞攻破城门的这一天,若是活着被抓了,逃不了是个活剐的命运,他吊死在了城楼上。
他是正儿八经的守卫上京的将军,尚且溃败如此,何况禁宫!
宫内从丽贵妃起事时候起,就已经失于管理,再等到太子杀进了城的消息传进了宫,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越是害怕,连泽虞越磨磨蹭蹭的没有打进宫来。
他先是满城的搜,之前抄过谨王府的、围过怀远侯府等地方的小头目、兵卒,一个都没放过,相应的,丽贵妃一党,也都被他围的围、抄的抄。
眼看着一幕风水轮流转的大剧在这些官宦人家上演,昨日趾高气扬,今日抄家灭门。
其中不乏逃窜、负隅顽抗之徒,上京权贵集中居住的清桂里、玉版街等几个地方,几乎每条街巷都遍洒血迹!
连泽虞驱着马,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他不曾亲自动手,只偶尔的下些个命令,可听到的人,却无不觉得胆战心惊,尤其是在谨王府门口的时候,仿佛杀意和血气是从这个人身上溢出来一样。
有的人则早已回过神来,这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太子……“玉面修罗”,那可是鼎军里面传出来的绰号!
上京城中各个牵扯其中的权贵官员陆陆续续都有了个结果,这样一来,更加衬得北边儿的那一座宫廷如同一座孤岛。
午后时分连泽虞终于带着鼎军不紧不慢的进了宫。
天知道自从太子攻城以来的这么多天,尤其是这一日的上午,宫廷中的气氛有多不好!
林将军一个朝面儿就被太子劈成了两截儿,这会儿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慌里慌张的尖叫着到处跑,已经有不少死于刀下!
连泽虞只甩了一个眼色,一个副将便带了一批人,一手一个将这些零散乱跑的人嘴里丢个麻核捆了起来,而连泽虞已经带了程思远进了庆佑帝的寝宫。
一进门便有个太监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见到连泽虞就站在门口,吓得魂飞魄散,话都说不灵巧了。
连泽虞皱了眉头,道:“进去。”
那太监顿时转了身,在门槛上摔了一跤,连滚带爬的重又进了醴泉宫,浑身抖得不像个样子,甚至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醴泉宫里也是乱糟糟的,看样子是有些时日无人打理了,而且仿佛被打劫了一般,各样物件东倒西歪,与满目的乱象相比,这里反倒异常的安静。
连泽虞掀开了帘子,床上的人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庆佑帝躺在龙榻上,就在连泽虞奉命去往东海的时候,他那时候虽然形容消瘦,但精气神儿还是好的,还谆谆嘱咐了连泽虞一番,而现在面如槁木,只有两只眼睛还在动,一看到连泽虞,嘴里“啊啊呜呜”的死命的想表达着什么。
连泽虞完全听不懂,却能看懂庆佑帝眼里的恨意。
他向后招了招手,低声对程思远道:“传太医过来。”又皱了皱眉头,对那太监道:“提桶热水过来。”
说罢便靠近了床榻过去,但庆佑帝显然不想让他靠近,除了愤恨,这会儿眼中露出更多的还有惊恐,如果他能说话,估计已经说了几十几百句“逆子”了!
连泽虞不理他,只是慢悠悠的掀开了被子,一股臭气随之扑面而来,他笑了起来,道:“丽贵妃怎么伺候的皇上?”说罢便将庆佑帝抱了起来,四周扫了一圈儿,旁边有个长椅勉强能看,就把庆佑帝安置在上面,又将床上的东西卷了起来,随手堆置于地上。
旁边的程思远道:“可要重新叫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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