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帖子足见恭敬,并不是因为它制作考究,而是落在它上面的数行人名——以商雪袖为首,紧跟着余梦余、邬奇弦……十数位此时正汇聚霍都的名伶!
他又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才低着头轻轻的、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商雪袖……终究会如同凤凰展翅一般直冲天际,成为明剧,不,曲部真正的领军人物——这是他萧迁的商雪袖啊!
若干年后,时人谈起燕春来与徐碧箫庆贺圣上千秋节连演三天的明剧拍案叫绝的时候,有些个老人会摇摇头,无限怅惘的忆起当年的那场省事。懂的人会说,那时候,明剧新成,很多腔调并没有那么成熟,板式架构都没有那么完善,甚至很多有名的戏班子都还不会唱明剧呢,但是,那个时代的霍都,那场戏才是真正的戏曲的巅峰,是戏曲老饕们的盛宴,那盛事,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这场戏光是造势,就造了十余天。
商雪袖见到徐治那天,聊过当今的局势,虽然言辞模糊,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太子没有返回上京,已经在石城关与柳传谋开战了——徐治就是从石城关经过的。
她在拂尘文会的建议下不再开锣公开登台唱戏。
只要有人问,所有新音社的人回答都一个样:“商班主说了,国之储君正在征讨逆贼,不忍在后方仍有靡靡之音。”
慢慢的,各个戏班、戏园子也都贴出了停演的牌子!
这阵势就连霍都的一众官员,都忍不住要赞一声:“戏子也有高义!”
这样的回答是有暗示作用的,一面是国之储君,一面直接被冠以“逆贼”;一面是立储以来几乎从不出差错没有恶评的太子,一面是送女儿进宫惑乱君王的奸臣;一面是刚平定东海寇乱保家卫国的太子,一面是引发了西北战乱以致民众颠沛流离的乱党。
对比之下,原先还觉得霍都是个安逸窝、无论哪方战胜战火都不会烧到霍都的士绅富豪们、百姓们,甚至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小官员们,慢慢的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商雪袖就是这时候拿出了新戏本子。
包括拂尘文会在内,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写好的戏本子,她带着戏本子马不停蹄的周旋于各个名伶之间,最终促成了这样的一出戏。
三天的连台本戏,就连大厅内最后面几排的座儿都已经卖到了五十两银子,更不要说靠前的!
雅间的价钱已经飙升到了和唱一场堂会齐平,观戏位置好的就更夸张!
饶是这样,三天的座儿被一扫而空!
因为这出戏值!
知雅水榭三天前就封了馆,只有参演的众人才能进来,到了开场那天,知雅水榭墙外围满了买不到票的人,他们一仰头就能看到一片片的旗子,密密麻麻,被风吹拂下根本看不清哪个是哪个的名字,偶尔有人看出来一个,便报了名字出来,人群中便是一阵哗然,到了后来,因为报出来的名伶实在太多,简直让人怀疑这场大戏的真伪!
邬奇弦和徐治两个人站在商雪袖旁边,看着霍都最气派的戏园子——知雅水榭,上面高悬着堪称巨大的、花了大本钱的烫金字儿戏码,上面清清楚楚的三个大字,《郦姬祸》。
戏码两侧是两条长幅,“倾国施计诱蜜蜂,全功称霸战城濮。”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以古喻今
邬奇弦和徐治相视了一眼,纵然他们也在里面演出,也早知道这出戏在讲什么,但是这偌大的牌子挂出来,两个人也不由得一阵阵后背发凉!
这样大的牌匾,哪怕是戏园子外面的人,都能看到这个同“丽”音的“骊”字!
戏,不外乎以古喻今,《郦姬祸》讲的是晋国时期骊姬惑乱晋献公,意图使自己的儿子奚齐继位,便构陷太子申生致死,后引发国乱的故事。
但凡不傻,谁还看不出来这出戏在演什么?
这三个字挂起来,过了今晚,无论是演戏的,还是看戏的,谁也不能抽身了!
邬奇弦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商雪袖,这不是新戏,这里诸如《蜜蜂计》、《焚绵山》都有小折子戏单独演过,但是能串起来,并改为明剧,却不是个容易事!
到现在,参演的伶人,已经没有不服商雪袖的了。
原先还有人怀疑是她找人代笔,可真正排起戏来,每个角色应该怎样演,怎样唱,内心又是怎么来带动身段的,商雪袖均有见解,可见这出戏她思虑已久,并不是假手他人之作!
就连邬奇弦,都有些佩服她了,他不像余梦余有那么多家传老本子,所以他自己也写戏改戏,正因为如此,他也为商雪袖的敢想、敢做、能做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但他在佩服之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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