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窗花剪纸,剪出的图案各异,有并蒂莲花,也有鲤鱼胖娃,皆是活灵活现,精致非凡。
见崔钰盯着那叠剪纸,大花婶俏笑起来:“我娘是做媒婆的,家里也时常会帮忙这些喜事儿,所以我从小就擅长剪这些东西。有次被你男人看见了,就托着我帮他置办置办,说是想娶你,又不想在礼节上亏了你……这些图案啊,都是他亲手画好了,再拿过来让我剪的。”
“还有这绣样子,”她又从包袱里取出红盖头,展开中央那鸳鸯戏水的绣图,“也是他画好了的。还有喜服,尺寸大小他都记得清楚,料子也是选得最好的,真是生怕委屈了你一点。”
崔钰拼命睁大眼睛,不让泪流出来。
她吸吸鼻子,含泪笑着对大花婶说:“我知道他对我好,我也会对他好的。”
“那就好,”大花婶帮她把东西都收拾回包袱里,“你们呐,看着就不是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你男人,是富贵家里出来的吧?”
崔钰想了想,点点头。
“嘿,我就和我家那口子说,你们说不准啊,就是戏折子里说的私奔的小姐公子哥,家里不同意,你们又只对对方欢喜,就两个人跑出来讨生活了。后来那伙人,是不是他家里来捉他的?你们一起回了家,如今也修成正果了?”
大花婶欢天喜地地说着,越说越兴奋,拉着崔钰的手就不放开。
崔钰抿着嘴笑笑,眉眼弯弯的,没否认。
因为大花婶说的事情很幸福,而她盼了几百年,盼的,不过也就是那些小小的幸福而已。
大花婶说了一阵子,看天色稍晚,才停住。她伸手别了别耳边的头发,爽朗地大声笑:“你看我,一说起来就停不住,这会儿太阳都快下山了,你男人估计也该等担心了。你不是说他就在村口等你?那就赶紧去吧,男人呐,你稍微吊点他的胃口,是情趣,要是闹大了,他翻脸比你还快呢。”
崔钰不好意思地顺着刚才的谎话站起来,抱起她的大包袱,沉甸甸的,心里也变得蜜般甜。
她挥手离开大花婶家,慢悠悠走到村口,接着施法,回了地府。
刚回地府坐上轮椅,还没挪几步,崔钰就碰见牛头马面两个人,急慌慌地从她身边冲过去。
她下意识问了一句,牛头还愣头青往前冲,嘴里碎碎念叨着不知什么话,马面却顿时停下脚步,转头看清是崔钰,眼睛直冒光。
他“噗通”一声扑倒在地,脸几乎贴上崔钰沾着泥的绣鞋,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开始哭诉:“判官爷……我可算寻着你了啊……那传旨的大神仙,都已经在森罗殿坐了半天了,都快把阎王爷藏的那些茶吃光了啊……我要再不把您带回去,阎王爷就要把我的房子收回去充公,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牛头这时候才停住,回头看见崔钰,又碎碎念着折返回来,和脸上脏兮兮的马面一期,护送崔钰去森罗殿。
马面一哭起来就收不住,那哭哭啼啼的嗝,打得比雷都响,崔钰想问点什么都不行。好在牛头虽然不爱和人说话,但他喜欢碎碎念,崔钰就在他一路的碎碎念里,把事儿给弄明白了。
不就是天上派来个神仙,来给地府里的鬼差送点旨意吗?怎么就能把阎王老爷子吓到,连宝贝得看都舍不得看的茶都拿出来招待人了?
崔钰暗暗琢磨着,很快就要走到森罗殿。但等她转过一个拐角,面对森罗殿大门时,瞬间被门前乌压压一片小鬼给吓到了。
当年老酆都大帝升上天去位列仙班,小鬼们的欢送队伍都没这么壮观。难不成这会儿,是阎王老爷子要升官了?
崔钰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些小鬼儿就瞧见了她,齐刷刷给她让开一条路。每个鬼都紧紧盯着她,眼睛里发出热烈的光,吓得崔钰心口都发颤。
这事儿不太妙啊~崔钰麻着头皮闭上眼。
要不是她这会儿坐在轮椅上被牛头马面推着,她早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但就在她进入大殿的瞬间,看清座上人是谁时,她又后悔没提前逃掉了。
果然,那人一看崔钰被众人推着进来,离立刻扭头用眼神询问阎王爷。
阎王爷看着被牛嚼牡丹般摧残掉的大半茶饼,含着泪,还不得不喜气洋洋地站起来:“南极战神,我们的崔判官来啦~”
南极战神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光一条胳膊,就跟崔钰的腰一样粗。他一站起来,半间茶室就全陷在阴影里。
“您就是崔钰崔判官?”
他的声音也如他的人一样洪亮,一开口,就震得几上的茶杯咣当作响。
他自己倒是浑然不觉,毕竟他已经放轻了动静。他可还记得下来前,大地战神特意拉住他,千叮万嘱,要他对这位小鬼差客气点,说主子对她很不一般,恐怕这人将来会有大造化。
他仔细看看眼前的“大造化”,居然就这么一点点个小人儿,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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