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初转业后,先到本县的组织部工作,再到县的国营酒厂工作,后来到某国家银行本县支行工作,生活一直过得自由自在,事业顺利,春风得意。
然而,在接下来的若干年,社会改革浪潮冲击到了各个角落。银行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由过去的事业型单位变成了企业型单位。实行自负盈亏,岗位实行领导负责制。对负责人的素质要求高了起来,上级对行长任职的考核要求是必须有大学学历,并且敢于开拓进取,有业务创新的人。
刘初虽然政治思想作风过硬,但他这个只有小学毕业,即使加上他的丰富的社会经验,满打满算,上级也只能算他是个中专毕业的,加之他领导的巨山县支行已连续两年亏损,就连他的顶头上司,在部队时的老战友—人事科长也自身难保,没法为他撑腰了。
五十三岁的他显然不能像年轻的姑娘小伙那样站在柜台第一线,也不能像业务熟练的老会计师那样审核业务,面对着银行日新月异的业务和高科技电子产品,业务的电脑化,老眼昏花的他已感到危机的来临。他在想,他能做什么呢?也许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提前退休。
他已做好退休的准备。他预感到上级可能不久要换人了。这一年他工作特别的卖力,好像是为了站好最后一班岗,又像是为了给员工们留下个好的印象。他领导员工积极地盘活信贷资产,对多年还不了借款的企业进行了借新还旧,收回了大量的利息,结果到年终减亏了一千多万元,受到了上级行的嘉奖,得到了一大笔奖金。
刘初也显出一个行长的宽广胸怀,年终奖时,股长级的都分给5万元的奖金,一般员工也分得一万元,每人还分得80平米的建房用地,员工们高兴地对外透露说,这是有史以来,他们所得到的最高奖金和最好的福利,都连连称赞刘行长领导有方。
没过几天,刘行长接到通知,要他到上级行出席年度先进表彰大会,会期七天。
会议还没结束,新的行长已来接替他的班了,股级以上的人马全部换了,等他散会回来,新行长告诉他:上级已经撤消了他的行长职务,他的新工作岗位是负责本单位大门口人员来访出入情况登记,一日两班倒,每日上半天班,没有节假日。
如此大的反差,刘初无法接受,不久他便办理了提前退休的手续。
提前退休的他得到了一笔资金,他本可以靠这笔资金和每月的退休金安度晚年了,可是他却闲不住,一人出资承包了县招待所。
他以为他曾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关系网那么地广,人缘那么地好,认识的人那么地多,饭馆一定会很红火,收入会相当地可观。他把招待所改名为:“大众饭馆”,其意是满足大众的需要。
果真开业伊始,每天的客人如潮,络绎不绝。然而,这些人大多是县里各个单位的和刘初以前交往的熟人,几乎是以单位的名义签单的,吃饭根本不带现金,更让刘初想不到的是有些人竟以单位的名义签单吃,而单位却一无所知,拿这些单子去报账时,单位根本不会理睬,还有以各种理由赖账的,有的说,领导出差不在,要等领导审批才能结账,上门讨了几个月还是拿不到钱,有的说是前任领导签的单,现任不知情,不认账。
总之,理由多多,饭菜钱无法收回,饭馆的资金没法周转。一年下来,无法收回的饭菜钱竟达十多万元,再加上饭馆的装修费用、租金、开业费、税费等累计二十多万元,饭馆就此倒闭了,刘初的积蓄差点亏个精光,后悔当初不该开饭馆。
然而,祸不单行。爱人钟秀英的老毛病又犯了,由于上次住院的肾病没有得到根治,拖了一年半载后,到县医院再检查时,已得了尿毒症,不能上班了,必须再次住院。初中快要毕业的儿子决定把自己的一边肾献给妈妈,可妈妈心疼儿子,就是死也不肯答应。
刘初生意失败,没钱给爱人买肾,眼看小钱一天天的花出去,爱人的病情也不见有好转,他心急如焚。
虽然爱人工作单位是财政局,因此,公费报销了部分药费,可还是难以应付每天上千元的医疗费,他绝望了,通知远在外省的岳父岳母和爱人的弟弟来见最后的一面。
经过四天的日夜兼行,他们终于第一次来到了这个山区县城,但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是骨肉亲情也不敢再投入金钱治疗了,他们带来的仅是一些安慰和鼓励的话,他们对医治都丧失了信心。
就在死神快要降临的时刻,对姐姐感情一直很深厚的弟弟,想出了最后的办法。他立即乘飞机去凤眉山,不惜重金,花了四万元请来了著名道士,希望从道的角度进行医治。
风尘仆仆赶来的道师在爱人的弟弟陪同下,来到了刘初的家。道师火眼金睛,他一进屋就觉得屋里的风水和气不对,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用自带的一把尖刀撬开墙壁,取出一块红色的布,然后对在场的家属说,就是这块红浮害了她,但我来晚了一步,人没法救了,她的命最多能延迟七天,等死后三年我再来,我将找个风水宝地给她安葬,到时子孙会兴旺,财源广进。
听道师这么说,在场的岳父岳母和爱人的弟弟,以及刘初的父母,两个弟弟和妹妹,个个都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一直在医院守候的刘初及儿子接到医院通知说,病人已没救了,要他做好出院的准备。
刘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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