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秋寒已经完全关照了繁华的苏城,只着单衣的陈余顿感有些寒意入骨。
不禁想到《秋序》之中所描述的气机走向,陈余平定心神,守心不动,气游全身,便驱走了寒意,犹如初秋一般舒适。
一品居尚未迎客,倒是许多早起的店家执扫把,清去门前灰尘落叶。陈余一人坐在门前,望着此间宁静,本来灼热的心思也偏向了安静。
司空见惯了守门待开的街坊邻居依然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不是他们见识太少,而是陈余着一头银白的头发和温润如玉的恬静容颜,就连那些半老徐娘都心神为之所动。
好一个少年游侠。
看他腰间挂着的一定是一柄好剑,从剑柄的造工看来,或许还是有些年头的。那些人打量着陈余,一边对他哦的出路身价不断进行猜测。
陈余也没去理会那些投来在其身上游走的眼光,默默的等着一品居开门迎客。
随着秋日那所余不多的温暖逐渐上升,街边来往之人也喧闹了起来。一品居的大门被一个黑壮的汉子从里拉开,陈余同时起身走入一品居之中。
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笑了笑道:“要一壶刀烧,一碟花生和酱牛肉。”
黑壮的汉子高喊一声得嘞,帮其抹了抹本就清理干净的桌面,往后厨要酒菜去了。
酒馆分二层,一层大厅一层雅间。大厅布置朴实雅致,每张桌椅之间距离,井井有序,竟不过分毫。
陈余嘴角勾了勾,不愧有惜柳在此。若是只有李汉,怕是够呛。
当刀烧入口滑入喉咙,一股灼烧的感觉在陈余胸膛炸起,陈余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是最钟情这种烈酒。
除了陈余这个一大早便进门喝酒的古怪游侠儿,慢慢的也有其余人进门吃酒,竟不到半个时辰,这一层是满客,那黑壮的汉子与一矮小的小二来回穿梭在其中。
陈余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的长脸中年人,斟了一杯酒,轻笑道:“闻到我这里有刀烧酒?”
那中年人脸上挂着一个温和的笑意,拿起那杯酒,仰头入口,满足的呼出酒气,道:“总要看看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崽子成长到什么样了。”
他望着陈余的脸,道:“尚可,没被陈方杰那老王八带坏。”
陈余沉默的饮了口酒,许久才道:“我早已不在镇南军了。”
“我知道。”这名手里握着三千密探的所谓校尉大人轻点头,又看向了他的佩剑,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陈余淡淡道:“蜀道。”
“不练刀了?”
陈余摇摇头。
李汉叹了口气,道:“不想走你父亲的路?”
“陈秀的路不一定就是好路。”陈余冷笑一声。
“自己的路需要自己走?”
“不是吗?”
“哈哈哈哈!”李汉大笑,眼中满满是欣赏,夺过酒壶狠狠灌下了一口,呛得轻咳起来。
“好!男人就该如此。”李汉起身,把一个勾玉模样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推向了陈余。
陈余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像极了阴阳鱼其中一半的东西,抬头看着李汉,等待下文。
“我也该享清福了。在这苏城一亩三分地,经营这家一品居,便好。”李汉道,“这是调令飞鱼的令牌。”
李汉知道已经要真正对那些人进行清理,所幸也把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权力交了出去。
飞鱼,本就是陈秀建立起来的。李汉和陈方杰只不过都是为昔日的燕王保管,让这帮深受皇帝忌惮的人们继续的藏在阴影之下。
“这枚阳鱼便能够调动主战派的三千人,他们皆隐藏在这偌大的大夏。或许是一个铁匠,或许是个小贩。”
“但,他们都是飞鱼。都是你父亲的拥护者,是燕王殿下藏在黑暗中的力量。”李汉把一片酱牛肉放在嘴里咀嚼,拿着筷子点了点桌子。
随即他看了一眼陈余那满头的银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的李汉也并不说些什么,只是对于陈方杰的厌恶感更甚。
为了结果能够牺牲任何的人,不配做燕王殿下的属下。无情无义的狗屁玩意!
陈余把那枚阴阳鱼放到了身上,摆上了一个深意的笑脸,道:“李惜柳?”
李汉脸色一红,道:“惜柳正是我的养女,你的师姐。”
“声色双绝?花魁惜柳?”陈余笑容里有些冷,出于对惜柳的好感,他难免来责问一下昔日恩师,让自己养女去那种风尘之地?
李汉缄口不语,颇有无赖之风。
一声轻笑传来,道:“陈余,你就别为难老师了。”
酒馆中的那些才子游侠见惜柳款款自中央步梯走下,都轰动了起来,盯着惜柳的眼神极其灼热,以及看着陈余的眼神变得极其不善。
一些膏粱弟子更是默默的几下了陈余的容貌和名字,吩咐身边的属下调查,若是没有任何背景,那今晚的秦河有要沉下一具尸首了。
她走到了陈余面前,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陈余摇摇头,轻声道:“你没见那些人都恨不得把我吞了么?”
“那你就不怕姐姐我把你吞了?”惜柳一撩淡青色的长裙,坐在陈余身边,揶揄道。
李汉瞬间虎躯一震,捂住了肚子,哎呀一声,道:“老夫我似是吃错了东西,得去茅房,你两聊。”
陈余张了张嘴吧,这老王八跑得真快!
“惜柳姐,你这挡箭牌倒是用得炉火纯青。”陈余轻笑,却看到惜柳那泫然欲泣的神情,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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