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颜真卿刻在浯溪碑林上,真真是双剑合璧,元结文采fēng_liú,颜真卿字里行间有金戈铁马之气。还有,咱们南楚国的何丞相,也是你们祁阳人,何相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惊寒本不知什么《大唐中兴颂》,也不知元结,多亏了上次浯溪一行,如今才能在佳人面前侃侃而谈。
少女嫣然笑道:“何相正是家父。”
“什么?你……莫非?你就是那……”
“南楚已灭,哪还有什么潇湘郡主?你管我叫初尘就好。”
“初尘,不不!何大娘,原来你就是潇湘郡主,上次知州寿宴我因故没能前往,真是遗憾,未听见佳人琴音。我姓雁名惊寒,令尊是我的大恩人,说来惭愧,家父数年前因一桩冤案入了狱,是何郎中博学广识,替家父洗了这桩冤屈。你是恩人之女,请受我一拜!”惊寒说罢,走至初尘身前,屈身一拜。
初尘喜悦之余,又疑惑地问道:“是什么样的冤案?”
惊寒心想,看来何郎中并未将此事说给人听,连自己最引以为自豪的长女都不曾说起过,不知是因为瞧不起自己这样的商贾人家,还是居功不傲谦逊至极。当下便将蚕豆病的始末略略说了一遍。
“我还买了一本你誊写的《浯溪诗集》,你的字写得真好,你的诗……更好!”惊寒说的有些心虚,他自打买回去之后,根本没看过。
“哎,粗笔陋字,当不得郎君谬赞。”
少顷,便到了沅芷客栈。
初尘嗔道:“怎么说好的回雁客栈,却带我来沅芷客栈,你这人真不守信用!”
“你先在沅芷客栈住上几日,再去我回雁客栈。”惊寒有心试探初尘在雁州的行程时日。
“不行,我今日偏要去你家的回雁客栈!”
惊寒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心里却高兴地早已上蹿下跳。他回头低声吩咐雁德,“赶紧去,把最好的屋子收拾出来,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别管花多少钱!”
“请!”
二人慢悠悠地走到了回雁客栈。一推开天字一号房的房门,满屋子的花香袭面而来,书桌上,摆放着几束带水珠的月季,还有文房四宝。房间里有一架古筝,床上一应用品,都不是客栈中统一用的青灰色,而是换上了闺中女子常用的色系,月白色的纱帐,浅绿色床单被罩和枕套。茶几上,一壶云雾茶正冒着热气。梳妆台的雕花菱镜古朴雅致,玳瑁梳子牛角梳子紫檀木梳一应排列。这看起来哪里是客栈的摆设,分明是女子的闺房!惊寒不由得赞叹雁德办事稳妥。
踏莎放下行李和佩剑,初尘在房里转了一圈。
“雁州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东湖的风光不错,山清水秀,可泛舟游湖;离原是个骑马的好去处;菱角街是雁州城最繁华的地方。大娘今日先歇息,明日我自当尽地主之谊,陪你游遍雁州城。”
眼前的男子相貌不凡,豪气冲天,谈吐斯文,又对自己又这般妥帖,竟比父亲对自己还好,初尘一时有些心动。
“你,可曾娶妻?我随便问问,倘若你已有妻室,又岂能陪我游城……”初尘语罢,已是面带潮红。
惊寒清清楚楚地看见佳人眼中的些许柔情,使劲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之情,“未曾。”
说完这两个字,想起清漪,心头闪过一丝愧疚。旋即又想,今宵有酒今宵醉,莫使金樽空对月。管他娘的什么道德,什么盟誓。自己当年尚未束发,说的话当不得真。再说,清漪不过是一介孤女,哪堪自己的良配,她若愿意留下,自己也不强行打发走,若要闹事,不过三百两银子打发走算了。自己白养了她这些年,已经仁至义尽了。更重要的一点,如今比起初尘,越发觉得清漪就是个白痴,从来听不懂情话,害得自己对牛弹琴尴尬不已,在祖母和母亲眼中也讨不了好。道德从来只用来约束他人,真到了自己头上,有几个蠢蛋会用道德约束自己。一想到这些,心情便舒畅了不少。
第17章 潇湘郡主
惊寒回府时,带回来一个少女,两人牵着手朝佩兰院走去。那少女虽着黛色布衣,但难掩姿色,以至于他们从正在干活的丫鬟身后走过去的时候,那丫鬟蓦然一个转身,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书上所说的翩若惊鸿?”少女身后跟着的侍女,背了一把长剑。
“初尘给谭大娘子请安!”少女声音若空谷黄莺,身如临水之柳,她明明身着普通衣裙,但那衣裙却偷了美人三分姿色,愣是显得与众不同。她脸上的肌肤,看起来像是能浸出水珠。她那双眉毛,看起来根本就没画过,但却巧夺天工。
“这是……”谭氏看了一眼所来之人,着实有点吃惊。
“她便是永州何郎中之女,何初尘,那日在知州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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