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规矩多的人啊”。
“为何?”
云烟若有所思道,“你进宫第一日,皇上就赐了轿撵,这皇宫里除了皇上和太皇太后,谁还有资格坐”。
“太皇太后允许您共进早膳,你不过一介草民,身份有别。若皇上是个死守规矩的人,又怎会允许这种完全不合规矩的行为。”
“而且,我记得那日皇上派容七送珠兰茶过来,皇上特地吩咐,不必拘泥宫中的虚礼。甚至现在,见面连跪拜礼都免了。”
“还有小厨房,我听说----”
林朝暮兀自坐下来,倒了杯茶,眯着眼道,“你什么时候心思这么细腻了。”
“你不觉得皇上很矛盾吗?”
林朝暮又抿了口茶,“侍卫当差时关乎到整个皇宫的安危,昨日落水,当差的侍卫却迟迟未到,不是蒋欢买通了侍卫,就是他们玩忽职守,无论是哪种原因,龙颜大怒都是理所应当的”,林朝暮不急不缓地说道。
“不是,我不是说昨日的事---”
“那你想说什么?”
她想说皇上对林朝暮的态度。只是一碰到林朝暮严肃的目光,云烟识相地闭嘴。她少有看到林朝暮如此认真,不苟言笑的表情。
“行李收拾好没?”
云烟在她身边坐下来,“公子,行李差不多收拾好了,但是---”
“我还想把一个人打包带走。”
林朝暮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你还想带着刚才那个人?半路能被你欺负死”。
林朝暮不是性情温和的人,每每云烟和她置气,都占不到任何的便宜,活生生地成了一个受气包。所以,行走的路上,她正需要一个沈飞来欺负欺负,平衡一下。
“你没看到沈飞嫌弃你的表情,你还想把他打包带走?”虽然只见了沈飞一面,但是林朝暮却实在不忍心这么老实的一个小侍卫备受欺凌。
“我若是能把他搞定,你可不能反对。”云烟充满期待得看着林朝暮。毕竟这种事,需要得到她的同意。
“看你本事,中秋之前搞定”。他们不能再多逗留了。
云烟自信得打了个响指,“放心”。那天他就算是不同意,照样能打晕扛走。
*
林朝暮照例每日去给太皇太后把脉,然后共进早膳。连续好几日,都不见蒋欢的身影。
“蒋姑娘病还没好?你派人去看过没。”那日御花园的事太皇太后也有所耳闻。
“张太医每日都去把脉,据说这几日已有好转。”皇上淡淡说道。
“据说?”太皇太后有些把握不清皇帝的心思,他对蒋欢到底是上心还是不上心。
太皇太后又看了他一会,皇上的神色和长相与先帝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清冷的脸色实在让人拿捏不住。
“孙儿这几日亲自去瞧瞧她。”
有了他这句承诺之后,太皇太后方才放心了些。到底还是上心了。
早膳过后,林朝暮又陪着太皇太后坐了一会。太皇太后头发鬓白,看起来又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林朝暮接过李嬷嬷拿过的大氅,披在太皇太后身上。
太皇太后朝着林朝暮笑了下。
“有时候,突然就有一个念头,想再去外面看看”,太皇太后站在窗前,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你可能并不知道,我之前也像你一样,是个闯荡江湖的人”。
林朝暮有些意外,她以为最后能坐上皇后,太后之位,甚至于太皇太后的人必定都是名门闺秀,出身高贵。
太皇太后回忆地说道,“我跟你还不一样,我那时候是个土匪”。
“土匪?”林朝暮惊讶道。
“先皇当时还是皇子,去江东赈灾,路过青山寨的时候,正巧被我盯上”,太皇太后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密布,显得沧桑,但眼神中的笑意又让人觉得温暖。
“我当时不过绑了他一天,他却绑了我五十多年。从此以后,宫斗,争宠不断在身边上演,不见外面的世界,只活在狭隘的城墙之内。”
“幸运的是,皇家这几代皇帝都是情种。一旦认准了谁,就算遇见再多的女子,后宫有再多的妃子,都不妨碍。皇上的母妃贤妃,也是那样幸运的一个人。虽然她没有福气,在皇上刚出生那一天就离开了,但是自始至终,先皇的心里也没给别的女人留下任何的位子。”
“咱们这个皇上,自幼远离皇宫,生活在外面,活得干净,比他父皇还要一根筋。只是不知道蒋欢,有没有这个福气。”
太皇太后突然转过头,慈和地看着林朝暮,笑着道,“好孩子,我说这些你是不是听烦了,这人老了,就容易念叨”。
宫里的旧事,林朝暮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能陪着太皇太后多说会话,她是心欢的。李嬷嬷对她说过,太皇太后在宫里太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皇上是一个好皇上,一定能找到一个好皇后”,林朝暮如是说道。
太皇太后笑了,眉眼弯成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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