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里你拉我出来喝酒,看他不打你。”
“呦,都学会告状了,不过我可不怕他,就他那身三脚猫的功夫,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万芩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梨宵居离得远,在邕都北边的千香巷里,因着每逢梨宵居的酒一出,必然飘香千里溢满巷道故而得名,那条巷子里的人家怕是个个酒量惊人,毕竟是闻着酒味长大的。
万芩和林高义还没踏进千里巷,就闻到了清香扑鼻的纯酿,那香气当真是和之前万芩在凭栏轩喝的南乔欢不同,更加清冽淡然,林高义却是忍不住猛吸了几口,脚下生风越走越快,万芩只好在后面紧紧追上去。
拐了个弯,顿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万芩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尽头,一个清雅竹楼静静伫立,屋后的竹子在冬日里也绿意盎然,万芩之前听说过,这梨宵居的老板本事南方人士,后来辗转来到了邕都,却仍是留了南方的习气,竹楼之上是苏梦生当年亲笔题的梨宵居三个大字,酒香浓厚,竹楼掩映,让人心生沉醉。
林高义却是先一步进了大门,万芩也随后进了其中,楼内虽说陈设简单,却一点也不显得粗陋,恰恰相反倒是有一股别有韵味的雅致气息。
店内客人不甚太多,林高义在一张案前的绒垫上坐下,便朝万芩招手,刚入座完毕,便来了位穿着清爽的小厮浅笑走了过来:“二位公子可是来品尝清伊露的?”
万芩不懂,便看向了满脸兴奋的林高义,林高义弯着双眼睛道:“正是正是,上两壶清伊露和些糕点来。”
那小厮淡然一笑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重又领着三四个一般穿着的人进了来,放下两个青玉酒壶和三份精致的点心又退了出去。
主角自然是那青玉酒壶里的清伊露了,万芩将那青玉酒壶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清伊露?这名字倒是别致。”
林高义却不似她那般风雅,拿起酒壶就径自的倒了一杯,放在鼻尖嗅了嗅,顿觉淡然清香,那感觉就好似有一位白衣冷冽的姑娘撑着青伞站立在竹林之间,雾雾蒙蒙,影影绰绰,忍不住轻呡一口,酒香瞬间铺散开来,充斥喉头,缓缓传入脑中。
“好酒!”林高义一把放下杯子,舒爽的咂了咂舌。
万芩见他豪爽,疑惑的拿起了酒杯,香是真香,可万芩那一文钱的嘴哪里能尝出个好丑来,除了呛人和辛辣再也察觉不出什么来。
皱着眉头低声道:“哪里就好成那样了,不过倒是比那天喝的南乔欢淡了点。”
林高义又举起杯子猛灌了一口:“你哪里都好,就是不会品酒,这清伊露中香冽清淡,入口却又醇厚绵长,想来这老板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的,一壶好酒的酿造必然是经历了时光的窖存,里面有老板的寄托,酿酒师的功夫和爱酒之人的情感,所以酒这东西,你要试着用心去感悟才能品出它的真谛。”
万芩看着一反常态的林高义,只觉陌生,轻笑出声打趣道:“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什么感悟真谛,当真是要不认识你了,没想到你平时没个正经,论起酒来不想却知道的这么多,当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小爷我懂得可多了,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林高义面色带着些酒气含杂的红晕,一甩耳畔的红色发带道。
“呦,夸你一句还来劲了,行了快些喝你的吧,趁着还有些功夫咱们回头去丞相府看看挺禾哥哥。”
林高义却是有些不悦道:“不许催我,这好酒要细品,看挺禾的功夫多得是,不急在这一天的。”
万芩却放下酒杯,面色略带愁容:“眼见着天越来越冷了,也不知他的病好些了没有。”
林高义闻言手中顿了顿,复又假装不在意的笑了笑抬手倒酒:“没事的,他那病都这么些年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你若实在担心,我快些就是了。”
“嗯。”万芩低声答应。
一个多时辰后,两人才从那风雅之地走了出来,林高义却是步履有些虚浮,两颊浅浅的泛着红晕,万芩反倒是没喝几杯,一则本就不太爱喝酒,二则心中挂念王实知,壶中剩下的清伊露竟是让林高义拿去喝了个精光。
“你行不行啊?”万芩看他晃晃悠悠忍不住有些担心道。
“小爷我酒量好着呢,无事,走,去丞相府。”林高义一甩发带道。
万芩只好无奈的在他身后摇了摇头。
两人刚到丞相府门口,就碰到了王枫和王实坚在门口送林高维,万芩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办,身上穿着男装实在是有失体统,躲也不是,迎也不是。
正纠结之时,身旁的林高义像是看出了她心事一般,一把扯过就来了石阶前行礼。
林高维看了看自家弟弟,又看了看穿的厚厚的万芩,笑着问道:“你怎么来王丞相这里了?”复又嗅了嗅:“喝酒了?”
高义自小就崇拜这个温文尔雅无所不能的哥哥,憨憨的开口道:“嗯,和芩儿去梨宵居尝了新酿,顺路过来看看挺禾。”
一边的王枫笑着捋了捋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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