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之上顿时喊声四起,战鼓雷雷,心下不禁自嘲,自己这张乌鸦嘴,不待考虑,举|枪在顶:“快些突围出去!莫要被困在其中!”
一拉缰绳率先冲了出去,一马当先红袍烈烈,秦白易找到一处位置较为高悬之地,看着身后的士卒道:“弓箭手掩护!步兵在前突围!”话音未落,头顶山崖上的戎狄奸邪狡诈瞬间在山谷之上推下了无数巨石,身后将士被砸中之数不胜枚举,战马倒地,被砸扁的尸身接连不断,谷中弓箭手万箭齐发,饶是一波接一波的倒下,却也是无人怯战,将军之命不敢违抗,说是掩护,必然是做好了舍生忘死的准备。
悬崖之上,弓箭手的进攻终于起到了作用,戎狄不断从崖上跌落下来,就在步兵快到山谷口之际,身后一队人马杀出,学着秦惜大军攻城之术,护盾在前,在后,登时乌压压的一片箭雨朝秦白易的三千精兵射来!
“将军小心!啊!……”正在挥枪杀敌的秦白易回身就看到了一名小将倒在了自己的脚边,身上竟是插了四五根羽箭,顿时红了眼,一双桃花目中只剩下了熊熊的烈火,和满腔的仇恨!
好!既是冲他而来,那就让你们都有来无回!
秦白易一把扯下右肩的绷带和身上早已被鲜血浸湿的红袍,甩在身后的山石上,将左手中的银杆长|枪换到了汩汩流血的右手之上。
他堂堂的大良将士,怎能轻易倒在这小小峡谷之中!区区戎狄之辈,又怎能让他负手投降!做梦!!
只要他秦家军在一日,宵小之辈就休要踏进大良一步!
秦白易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拇指刮过唇畔,腥甜之气略过舌尖,黑发湿透就着血污和汗水贴在脸颊上,白皙的肤色因着伤后的疼痛更加苍白,红唇沾血,眼角张扬,通身银甲银|枪立于万军之中,竟是那般的妖冶魅惑,那些蛮敌哪里见过这番情形,不待缓过神来,那人便纵身一跃立于身前,手起枪落,横尸一片!
都说大良秦家枪|法举世无双,但真正能亲眼目睹的人却是没几个,不是因为将军吝啬,而是因为秦家枪法出招,必然见血!
万千将士之中,敌我交战,血肉模糊,秦白易深陷其中,杀红了双眼,厮杀了一炷香终是冲散了戎狄大军的阵法,冲出了包围圈,秦白易翻身上马,高声喊道:“快!前面就是曙光!只要冲出去就还有希望!”
身后将士闻言顿时热血沸腾,重新站起,日暮之时,一场苦战终于迎来了结局。
一处隐蔽的山峦之间,秦白易看着面前仅剩不到八百的将士,终是流出了一丝泪水,战场之上士卒将自己的生命献于将军之手,无条件的听从和信任自己的安排,可自己却亲手将那两千多的将士性命丢在了黄泉峡谷之中。
眼前之景,绝命关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终是又重现了那番炼狱情形。伤亡惨重的兵士们互相包扎着身上的伤口,零零星星散在一处。
点点的篝火将他们身上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的衣物,烤的腥味十足,秦白易正发着呆,面前走来了一名小亲卫,双手递来一截纱布:“将军,包扎一下伤口吧。”
秦白易看着他手中的纱布,惶惶出神,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去接,却是带来了钻心的疼痛,直疼的他冷汗森森,咬牙低头看了下右臂,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原先就受了箭伤的地方黑血流流,伤口之上因着挥枪扯动皮肉撕裂了开来,天气炎热又没有换药,肩头的部分已然是开始化了脓,白色的脓流就着乌色的血水交织淌下,顺着胳膊和手掌滴落在地上。
那亲卫见秦白易这番情形,伸手扶住了他有些摇晃的身体,扶他在一堆烧的正旺的柴火旁边坐了下来,取来刚烧开的水,轻轻的脱下了他身上的银甲,那银甲之下却是满目疮痍,无数的刀口透过白皙的袍衫染就的鲜红一片,胸前背后,和右腿竟是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秦白易看着身前这人又是心疼又是害怕的样子,不由的一笑,若是让芩儿看到这番场景,怕是要哭鼻子了吧,还是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轻扯了扯嘴角,看着给他小心翼翼处理伤口的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也不抬头,抿了抿唇:“属下宋澄。”
“哪个澄?”
“澄清的澄。”
见秦白易勾唇浅笑,倒也是脸上挂了个青涩的笑容。
“多大了?”
“回将军,属下今年十四。”
十四,倒是和他的芩儿一般大小。
“为何从军?”
宋澄抿了抿唇,低声道:“家里闹了灾,娘亲又饿死了,父亲养不活我,就将我送到了军中。”
秦白易倚在一块石头上,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想回去吗?”
“不想!”
这声坚定的回答竟是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秦白易不禁怔住,看了看他:“为何?战场刀剑无眼,险象环生,为何不想回去?”
“将军是属下的榜样,属下如今只想把戎狄赶出去,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保护西北的百姓,想和将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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