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大街是个异常宽广的街道,说是帝景第一街道也无不可。自明德门进入而后,一路直行便是皇城,其两道居住之人无不显赫异常,非皇亲国戚便世家门阀,寻常一品高官连街头巷尾忝居末列的资格都没有。
走在微雨中,王忠从一家半开门的店铺中走来,手中多了一把大大的油纸伞。
行至方文身边,他撑开打伞将前者围拢而进,自己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坚实高大的后背遮住后方风雨。方文微微愣神,只觉暖了许多,初春冷风不再。抬头看到王忠憨笑的大脸,又看了看身后场景,旋即洒然一笑。
王忠是知恩图报的汉子,一如他的名字,忠心耿耿,这些方文早就知道。但看今日这作为,似是忠诚更进一步。
“无须如此,你我各拿一把便可,我手脚尚在,不须被人照顾到这等程度!”
王忠摇了摇头,咧嘴笑道:“这里是帝京,显贵之人尽在此处。便是不为别的,乃为公子面子着想也该如此。你看看旁边,但凡装着稍显华美之人便是如此,皆有人服侍!”
方文一愣,旋即仔细看着一旁,行色匆忙之人除外,确然有些身着狐裘华益的公子或是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仆从,不疾不徐的南北而行。观他们怡然自得欣赏烟雨精致,睥睨普通人家浸湿衣衫的狼狈模样,颇有些淡雅唯美的雨墨之味。
微微皱眉,方文自顾自的走到适才王忠进入的店铺中,扔给掌柜一锭银子,便从墙上取下了一把伞,出来自己撑开,走入雨中。
“他们的是仆从,做些脏累活计谋生。你不是,你是护卫,仆从以后会有,我不缺!而我亦不是那些疏懒主子,有手有脚可自力更生,生下来便没有被人捧着的奢望!”说着他神色陡然冷厉:“你护我安危,与他人不同,这偌大江州现在只有我们,无需分的那么清楚!”
说完便自己迈步前行,不管王忠。后者会意,愣了半响,眼中闪过暖意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后咧嘴笑的温馨。
大步跟上方文时不再将他裹在伞下,静静的跟着他。不过在一阵凉风吹过,方文哆嗦一下紧了紧身上布衫,他才嘿笑站到方文身后。
冷眼瞥了他一眼,方文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随后叹了口气不再强求。固守人心从古至今的观念,怎会因他一番无足轻重的言论更改。许是在他印象中,这便是仆从应该做的。
见方文没有呵斥,他便再度笑着靠近了。再次方文却没有管他,便这么自顾自的走着。
于是大街上便出现怪异的两人,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三百。一名壮汉背负近两米的巨大事物,打着一柄宽大的油纸伞。伞下却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打着毫无用处的油纸伞,笑吟吟看着四周的青年。斜风细雨吹来,尽数落到壮汉背上,他身上衣裳早已湿漉漉的。
如是走了许久,两人在无数人诧异的目光中停在一处高门前。
便是这般微雨,朱红油漆大门依旧大气敞开着,两旁高大石狮子被雨雾湿,也依然威势十足。门框上高挂着“秦国公府”的字样,其旁尚有两个油皮灯笼高挂,不知是何意思。有持戟而立的甲胄军伍四人,身躯笔直入枪并立两旁,眼光如电打量方文。
方文微微一笑,走上那门前的几节台阶,上前对着最前方的士兵行礼:“小子有礼,劳烦通禀秦国公秦老,便说江州故人求见!”
那士兵顿时一愣,原以为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未想竟是求见的。心念转动间冷冰冰的道:“公爷一概不见,您请回!”
见士兵毫无动作便说不见,饶是方文也有些诧异。他自是明白守职士兵不会妄言,是以眉头一挑点了点头,便再道:“只是劳烦您通禀一声,不须更多费心,秦公爷必然想见我的。真若不想我自己离去便好!”
这闭门羹吃的莫名其妙,但方文却能猜到几分真意,决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当初江州相识,便知秦老性喜清净。一只如此也好之后养成也罢,有他这般学识身份无需做作。避而不见之人阻拦的非是自己,恐怕是些心思不纯之人。
毕竟国公复职乃天大的事情,上门者络绎不绝,莫说这微雨天,便是雪灾正盛也应门庭若市。现在这样的安然,可谓之门可罗雀,必然是这句一概不见的功劳!
只是没想到此言竟是这般的无情,连他这江州故人也拒之门外。自己可是背着景阳来此,首个拜见的人,怎能这样铩羽而归,传出去老脸往哪搁。
听得这言士兵依旧面无表情,很是格式化的问了句:“公子可有信物?”
这句话他说个无数遍,自秦国公府主人归来到现在,每每有人执拗欲进,只要放出此言来人无不惊愕一番,思忖良久皆是苦笑摇头离开。是以见到方文面露惊愕之后,他的心中也是了然。
早就盛传秦公爷那所谓信物不过莫须有,拒绝接见趋炎附势之辈的由头。随着时间弥久,这个说法越发被人认同。是以他根本没想过有人能拿出来。
但是,当他见到方文略一错愕之后,恍然便解下腰间玉佩,其上镂刻栩栩如生傲立风霜的翠竹,交于士兵手中。
“在下所料不错,这便是秦国公所言信物!”
这回轮到士兵诧异了,不仅他一个,两旁士兵皆是惊疑的盯着方文,又好奇又错愕的打量士兵手中玉佩。这些日子以来,真正拿出信物的却还只有这一人!
莫非信物一事非是公爷由头,竟然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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