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出来。
齐墨已经等了约摸两刻钟。
齐间终于出来了,他还带着一个娇美的侍女,那侍女生得清纯可人,惹人怜爱,一看就知道这老家伙又和着侍女做了什么勾当。
遇到这样的齐墨,饶是齐间自诩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曾经直面圣威,看见过许多从战场上下来的铁血将军。
但是他却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少年人的身姿挺拔得像是一株翠竹,然而他身上却是没有一丝少年郎该有的fēng_liú意气,反而锋利得像是出鞘的利剑,沉冷得像是地府的阎罗。
只是站在那里,就好似是已经让人看见了冰天雪地,血腥的杀气卷着雪花,自成一方天地。
他俊美如玉的脸庞上沾着血渍,时间已经过去了一阵子,那点点血渍凝固成了暗红色,却更加衬得那双眼睛中的冷意像是地府而来的无常鬼。
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齐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齐墨却是依旧平静,他手中还拿着剑,剑身白如霜雪,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
“父亲。”齐墨淡然地看着台阶上的齐间,明明他才是抬头看人的那个,语气却像是在使唤一个下人,还是最卑贱的那一种:“我们进去说话吧。”
等到午时,齐墨才从齐间屋里出来。
两人商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只是之后,从齐府之中穿出一封书信,被直接送入了皇宫之中,齐家二公子也是不知去向。
转眼已经是四月末,这一日,边城处又来了一批新征收的新手兵们,一个个的穿着勉强算得上体面的衣裳,流入了数十万的军营之中,不见一丝踪迹。
也只有负责后勤的一群养老的油条子才有点新兵来了的动静,战袍一件件的送出去,勉强也算是有了点乐子。
这北地之中,五六七月尤其炎热。能把人给活生生的晒脱了一层皮肉。
现下已经是四月底五月初,天气自然也是极为炎热,老兵条子无所事事地拿蒲扇大的手掌扇着风,袖子卷起来一大截,衣裳也解开了,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胸膛,还有上面道道骇人的伤疤。
“那群狗日的怎么还不安生,这么热的天他们也尽能瞎折腾!”
军汉拿手掌扇着风,端着一个破瓷碗往嘴里倒水,蹲在他旁边的军汉却是叹了口气,有点恹恹,嘴里还嚼着草根。
“别提了,看这操蛋的老天,许是又一场大旱!你是没媳妇儿老子,老子可还是有老娘的人,也不知道这一年她得怎么过……”
“呸,就你想的多。”军汉呸了一声,要了一根草根嚼上,尝着嘴里的甜味儿,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然而老天却像是被人骂了来找场子,连个惆怅的时间都不留给那军汉,人家正闭着眼睛嚼草根呢,一道黑影就把人罩住了。
“劳烦,取份例。”
那声音虽然清冽,却一丝起伏都没有,无端叫人觉着烦躁。
军汉睁开眼,一下子就对上了自带嘲讽光环的某张大脸。
行走的仇恨值神色平静,眼神冰冷,看人的时候自带一股冷气,叫那军汉觉着自己似乎到了秋里,不由把衣裳又套上了,随后从桌子低下把衣裳等等都取出来,装到一个袋子里。
他看见那布袋子上一个大脚印子,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尴尬,把上面的土拍了,才把东西递过去。
已经从面瘫进化成冰山的齐墨看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人,一句道谢都没留。
然而一向带着股痞子习性的老油条却没有多纠缠,两个滑头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了些东西。
“这人看起来,可不是个简单的啊……”
“屁,”另一个军汉暗骂一句,他低声道:“没闻到味儿吗,这小子已经见过血了。”
平常人里,谁手上又见过血?
这种人一来这里,最差也得混上个百夫长……
看那小子身上那股子邪气,可不是个寻常人物啊。
第71章 郎骑竹马来(八)
齐墨还不知道他一番走动, 已经在许多人眼里挂了个号,他抱着一床被褥回到营帐, 随手把被褥丢到床铺上。
他现在的身份再寻常不过,不过是一个由农户人家征入的小兵, 然而这也是最不普通的一点——哪个普通弄农户家能养成出来这样的人物?
边城炎热,气温很高,少年郎的皮肤却依旧白皙细腻,半点不像是旁边的军汉那般粗糙。
加之他容貌俊美,又年纪尚幼,还带着几分雌雄莫辩的美感,在来军营的当晚, 就给一个兵油子调戏了。
边城苦寒, 没有多少娱乐活动,加之军营之中从无女性,一群糙汉子自然便是自己找乐子。
当兵满一年,母猪塞貂蝉, 更何况齐墨还有一张年纪轻轻难辨雌雄, 哪怕在女子之中,也算是出挑至极的脸蛋。
夜晚,随着营帐的薪火,一群老兵就开始胡吹海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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