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革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坚壁清野,诱敌深入。沿途骚扰,而后抄袭我军后路,困我军于坚城之下,党项人打的应该便是这个主意!”
沈宸苦笑道:“大人归纳的好,卑职估计现在整个夏州以南的部落和牧民都已经开始向统万城方向后退了,敌军的鹞子很厉害。我军的斥候目前还无法与之抗衡。因此我军地一举一动都在敌军监视之下,我们想要加快行军速度很难,青岭门以外的地貌形势太过诡异,坡壑纵横,党项人久居此地,地利是人家的,我军若不想在行军队列中遭遇袭击首尾不能相顾,便只能保持目前这种行军速度。以这种速度。我军要抵达统万城至少还需要二十天到一个月。而这段距离对于双马配置的党项骑兵而言却不过三四天的路程。这么打仗,机动性上我们太吃亏了!”
李文革抬起头问道:“方才你说过,细封认为此番拓跋家的骑兵携带地口粮是有限的?”
沈宸道:“是的,敌人似乎在想方设法节省口粮。三天光景,干粮袋只减少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看起来这批党项人是准备靠这点粮食支撑一个月。”
李文革问道:“你分析过没有,敌人为何没有组织大规模的运粮队伍?”
沈宸毫不犹豫地道:“卑职想过这个问题,还是地形的问题。青岭门以北地貌复杂,能够通行的道路都隐匿在如同迷宫一般的坡壑之间,真正的通衢大路只有这一条,被我军占据了。敌军人数少于我军,便要尽量避免与我军呆在一条线上,因此敌军便无法封锁这条大路,自然也就不敢利用大路来运粮。敌人利用地形熟悉可以在我军两翼进行自由机动,但是运粮队却是走不快地,一旦被我军斥候发现,必然遭殃,因此……”
“不对!”李文革摇着头道,“运粮确实有困难,但是并不至于因为有危险就不再运粮,这和因噎废食一样愚蠢!”
他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敌军的粮食储备极为有限,甚至现在就已经不够吃了,因此敌军一粒粮食都浪费不得,因此不肯冒险运粮,宁可损失一些马匹,也不能损失粮食。”
沈宸道:“不至于吧!如今刚刚入秋,是这一年之中党项人最宽裕的月份,怎么会窘迫到这个地步了呢?”
李文革摇了摇头:“详细的不好说,不过我想,拓跋家既然集结兵力要打府州,人马可以八家一起凑,若是粮秣给养也要八家一起来出,只怕这些本来日子便过地紧巴巴的族群便未必肯跟着拓跋家趟这趟浑水了吧?”
沈宸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是,这一次拓跋家把自家的家底搬空了?”
李文革摇了摇头:“夏州乃是拓跋家的根本重地,不会不留下点压仓的存粮和牲畜,不过西面的宥州,只怕便没有这么殷实了,若是阿罗王没有把整个宥州撤成一座空城,宥州那边此刻定然空虚至极,十之**已经开始饿死人了……”
沈宸想了想,问道:“越过这片不明的地形去打宥州,我们便要和对方在这些沟壑中周旋,他们是地头蛇,我们会更加危险,况且宥州现在若是一座空城,我们打过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文革摇了摇头,道:“你立即随我去见折令公,北征的方略应该调整一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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