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几位带着展脚幞头身穿青绿两色服饰的官吏正列队在城门口等候,他们身后地城门处站着几个护兵模样的人。却不见百姓出入,显然城门已经戒严。
一行人缓缓勒住了缰绳,停下了步子。
对面为首地一名黑胡须的绿袍官员上前问道:“可是六宅寻访使臣左卫将军张公虎驾么?”
那将军催马驱前两步,拱手道:“不敢。本将便是张允德!”
他伸手介绍道:“这位乃是当朝状元公,太原侯幕中记室王文伯先生,这位公子乃是陕州节度韩公地衙内,讳微,字启仁,均是本将此番延州之行的随行之人。”
那官员听了,急忙躬身拜道:“下官延州金城县令文章,率阖县官员僚属,恭迎朝廷使臣!”
这县官居然名叫“文章”,端得起了个好名字。
那韩微听到此处,嘴角不禁洋溢出了几分笑意,就是严肃如王朴,脸上也带了些许尔神色。
张允德笑着道:“本将奉有圣命,要途径金城前往延州州治拜会高侍中和州府诸公,过境金城,暂住一夜,这人马吃喝用度,却要劳烦贵县了……”
那文章却也坦然一笑,不卑不亢地看着张允德道:“下官一早便接到了李观察的信函,他老人家要下官在此代他和芦子关巡检使李宣节恭迎张将军及各位大人。党项犯关,李宣节军务在身,文质观察忙于州务,故此不能亲迎,还望张将军和各位大人海涵则个……”
这句话一说出来,一行人中对此行目的稍有了解的几个人心中都暗自一惊。
这个文章只字不提目下名义上还是延州之主的当朝侍中高允权,却口口声声不离“李宣节”和“李观察”,分明便是明白告诉这些来自汴梁的客人,如今究竟谁才是延州九县当权话事之人。
张永德的脸色丝毫不变,眼神在这几位官员身上转了几转,不以为意地道:“贵县客气了,待得抵达州城见了贵上,本将自当当面致谢……”
既然本地官吏都绝口不提高允权地名字,他此刻也没有较真的必要,入乡随俗,入境观风,在抵达延州之前,还没有必要与这些外县的小鱼小虾枉起争执。
这“贵上”二字便灵活得多了,既可以代表文章等人名义上的上司高允权,也可以代指他们此刻实际上拥戴的李彬和李文革,怎么理解都可以,无论哪边都挑不出错来。
当下文章一摆手,引领众人入城。
“文伯公,如何?”
那驼背青年凑近了王朴,低声问道。
王朴面无表情,轻轻叹息着道:“政令文告不出州垣,下面的县令都敢公然藐视镇府节帅,高家这个节度看来快要做到头了……”
韩微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一县如此,不代表县县如此,延州有九个县呢……”
王朴微微一笑,轻声道:“若是其他县令都是高家一系,你道这位文县令敢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么?”
韩微这回没有反驳,嘴角却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延州果然藏龙卧虎,这一遭却没有白来,在下却是想见识见识,李观察和李宣节这两位,究竟是何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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