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低声叹气,“还有热水么?”
“有,我给你弄药。”厉海松开她,让她继续蹲在地上,先把药冲好了,让她就着冲剂把消炎药吃了。
温轻似乎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了,吃完药半天没缓过神来,根本站不起来。
厉海感觉她现在就像把身上的刺都拔掉的刺猬一样,看着怪可怜的。他问她:“去沙发上坐着么?”
“头晕。”温轻直言道,“你扶我回卧室躺着,然后就回去吧,麻烦你了。”
厉海扶了她一下,感觉到她全身力气都往他身上靠,干脆一躬身,另一只手揽住她腿弯把人打横抱起来。
温轻现在软得像床棉花被似的,根本没挣扎,还迷糊着说了声“谢谢”。
厉海笑了下,这女人真是瞎客气。
把人放到床上,开了盏台灯,也不好给她脱衣服,把床上的被子给她一盖就打算离开。忽然想到洗衣机里的沙发套,于是打开橱柜从最上面拿了床毯子,把温轻掀到一边,铺好了毯子,又把她滚回来躺在毯子正中央。
温轻被推来滚去的不舒服,哼唧了一声,厉海立马停止动作,等她不出声了又帮她调整了一下位置。
希望她睡姿好一些,做个好梦。
厉海坐到客厅沙发上,听着滚筒洗衣机甩干的声音,犹豫着自己是这么坐到天亮还是现在就回家。
洗衣机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厉海起身去把毯子拿出来,在阳台上抖了几下,摊平晾在挂杆上。
这样跟温轻接触的机会也不多,想到回家也是孤身一人的厉海干脆躺在沙发上蜷着睡下,打算第二天一早直接去幼儿园。
沙发太小,他睡得不太熟,半夜醒了一次,发现洗手间亮着灯。
厉海揉了揉眼睛,打开客厅的灯,问了句:“温轻?你怎么样?”
洗手间“咚”的一声,像是手机掉地上了,温轻过了会儿才回答:“你没走啊?”
“嗯。”厉海站在洗手间门外,“带你去医院吧?”
“不去,太折腾了。”温轻只一会儿就出来,或许是在厉海面前展现的样子太过狼狈,她终于有些挂不住脸,表情管理失去控制,很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
厉海拿了体温计跟着她进卧室:“量一□□温,看还发烧么?”
温轻接过去依靠着床头测体温,厉海瞅着她红扑扑的脸色,估计还有些烧。
卧室的灯亮着,厉海这才发现窗帘没拉,他走过去拉窗帘,边拉边跟温轻解释:“明早请假吧,多睡会儿。”
温轻没答应也没拒绝,屋里静静的,厉海一直等到温轻拿出体温计对着灯光看度数才开口:“多少度?”
“三十七度八。”
“还没完全降下来,退烧药先别吃了,我去给你冲包蒙脱石散,不然拉脱水了更难受。”厉海说着就出去弄药,也没看见温轻有些难为情的表情。
折腾了一番,等温轻吃了药再睡下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厉海也不觉得困乏,睁着眼看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就觉得天有些明了。他起身,走到阳台上看东方,暗色的云朵后隐约有太阳升起来的迹象。
光渐渐变强,太阳越来越大,天空很快就亮成一大片。
厉海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地走进温轻的卧室。此时是清晨,恰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温轻一无所知地沉睡着,微微打着呼。
厉海走到床边,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烫了。
他转身去厨房,走之前把门轻轻关上,怕惊醒了她。
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厉海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能做点什么,只好又煮了一锅白粥,一碗配咸鸭蛋丁,一碗配白砂糖。
煮好粥又收拾完厨房,已经六点半了,厉海心思转了半天,给幼儿园的老师发信息说自己不太舒服,下午再过去。
他没叫醒温轻,自己先喝了碗粥,躺在沙发上闭眼歇神。
然后听见温轻说话,应该是在打电话请假。
等她屋里没声音了,他才去敲门:“我能进来么?”
“进吧。”
厉海打开门,就站在门口问:“量体温了么?”
“嗯,三十七度三。”温轻清了清嗓子,也懒得坐起来了,就躺着跟他说话,“你该上班了吧?”
“我今天轮休。”厉海撒谎道,“你要不要喝粥,还是温的。”
温轻点头:“好饿,浑身没力气。”
又脱水又失血的,肯定没力气。
厉海觉得温轻这时候生病简直太可怜了,对她以前的冰冷态度既往不咎,就像照顾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柔声细语地问着,一点儿都没不耐烦。
他把那两碗还温热的粥拿到床头,拿勺子舀出来凉一凉,然后送到她嘴边。
温轻这会儿比昨晚发烧时要清醒一些了,对他这么热情的照顾有些不习惯,吃了两口就说不想吃了。
“再吃点儿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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