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起身下了床,缓缓走向墙角拿起那根已经不是降魔棍的降魔棍。
棍子依旧古朴沧桑,依旧刚正不阿,依旧蕴含无尽的罡气!
它却真的不是降魔棍了!
因为无欢将它拿在手里,它没有了激动,没有了颤抖。
它没有了‘灵’!
无欢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转过身,已向屋内终日不灭的青铜火盆走去。
火盆旁有椅,有桌。桌上有酒,酒是君子幽兰刚刚拿进来的,酒一定是好酒,泥封未开,应是刚从酒窖中取出来的。
无欢随手拿起一个火钳,将火盆内的火拨得更旺一些,再随手用火钳将酒坛上的泥封锉了一个小洞,顿时酒香四溢。
“咯吱……”
无欢刚刚把酒坛放在炭火上,门就被人推开了。
“狂大爷来了。让他进来?”来的人正是君子幽兰。
“我出去见他。”无欢用火钳把刚刚放到炭火上的酒取了回来道。
“去后院吧,董老爷也来了。”君子幽兰道。
无欢脚步一顿,随即想起当日与董玄冥的三日之约,如今已三月过去,普天之下,放董玄冥鸽子的人,只怕也只有无欢一人。
“好。”无欢当然巴不得董玄冥能来,因为在董玄冥身上有一个对他来说比命都重要的线索。
无欢答应一声,又突然转身坐下,将酒再次放到炭火上……
许久,无欢终于将炭火上的酒取下来,向外走去。
踏过长廊,行至尽头,打开一道香兰木门,无欢竟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门外,已然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他竟然怕冷。
十年前,那些孤独荒寒的夜,那少年都不怕冷,那少年就像个铁人。
而他现在突然感觉到了冷,这岂非也是令人恐惧的事?
“你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得很,惧寒很正常的。”说话间,已有一袭柔软的白裘披在了无欢的身上。
无欢身体僵了僵,似乎不习惯突如其来的温暖,眼中波转间,竟不敢回头看一眼。
一柄白伞遮在了无欢头顶,挡住了漫天飞雪,也挡住了漫天的寂寞……
无欢的步伐似也变得有些别扭凌乱?
后院有梅林深处,有一独亭。
狂澜与董玄冥正是在亭中。
董玄冥失望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等来的是这么一个人。
一个步伐凌乱,呼吸急促的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已经不配再做他的对手了!
因为他的心,已经乱了……
董玄冥是一个从来不会痴迷于女人的这么一个人,他有女人,还有孩子,但绝不代表他会痴于女人。
他只痴迷于他的剑。他的九天玄冥剑!
他本以为自己终于寻到了一个匹配的对手,能让他的剑法更上一层,与霸剑狂澜,邪剑无名,快剑江寒月三人平起平坐!
但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深深的失望,所以他坐了下来,因为眼前的人已经不配他站着迎接。
“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上酒。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带着好酒来。”
狂澜的脸色依然那般苍白,苍白得毫无血色,却正是这种苍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高贵的冷漠。
“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无欢道。
狂澜道:“我不知道你竟然把天下第一美人也给带来了……哈哈哈……”
无欢一笑,举了举手中仍旧温热的酒坛,走进亭中,取出三只白玉杯,为董玄冥斟酒道:“无欢失约在先,特温薄酒,略表歉意。”
“哼!”董玄冥冷哼一声,既不说话,也不饮酒。
狂澜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但终究没有说什么,有的事,总要无欢自己面对。
君子幽兰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男人在和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绝对不能插嘴,所以,她自从来到这里,就不曾说过一句话。
“那董老爷要怎样才能喝下这杯酒呢?”无欢道。
董玄冥看也不看无欢,淡淡道:“你已不配和我一战,我自然不需要喝下这杯酒。”
“呵呵……”无欢道:“董老爷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董玄冥道:“因为你已经乱了,你的心乱了,你的步伐都乱了。”
“我们换个地方吧。”狂澜突然道。
“换到哪里去?”董玄冥问道。
“换个没有亭子的地方,换个没有女人的地方!”狂澜道。
君子幽兰闻言身体一颤,“原来是我成为了他的累赘……”
“好!我们就换一个这样的地方!”董玄冥抬头看了一眼无欢道:“你选一个这样的地方。”
无欢道:“好。”
说完,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那柄白伞再次为无欢挡住了风雪……
董玄冥眼中的失望之色更浓,依然还是跟了出去。
狂澜看着那道为无欢遮伞的窈窕身影,神色变幻复杂,终究摇头轻叹。
“要不要带上那根棍子?”君子幽兰低声道。她自然知道无欢几人要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要去做什么她也知道。
几个男人约在一起,不是喝酒,便是决斗,生死决斗!
“不必了。”无欢道。他当然也知道君子幽兰口中的‘棍子’就是那根已不是降魔棍的降魔棍。
君子幽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又想到狂澜那句“换一个没有女人的地方。”微张的嘴又缓缓闭了下来。
她或许什么时候,什么事都能劝劝无欢。
唯独今天这个时间,唯独今天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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