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傲慢的表白了吧?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一边嫌弃她的家庭出身,不齿她的性格为人,一边又厚颜无耻的占了她的身子,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施舍给她一点感情?他难道以为他是神仙还是皇帝,还指望她感激涕零的跪倒谢恩吧?
白露强忍住心头翻涌的怒火,冷冷地道:“多谢荣少的厚爱,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呢。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所谓跟你交往,做你的女朋友,这些是不是以婚姻为目的的?”
荣景年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想到白露突然会提到婚姻这么遥远的事情。对于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婚姻是一桩大事,牵扯到的不仅是两个人的感情,还有家族的利益纠葛和资产分配,不可草率就定下的,而且,他此时此刻在心理上也完全没有做好步入婚姻的准备。
白露把男人的惊愕看在眼里,不由得冷笑不止。果然如此,什么交往,什么女朋友,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跟玩物有多大区别?
而当玩物的下场,不外乎是玩腻了被无情抛弃,或者金屋藏娇当做见不得光的情妇。
这些该死的富家公子哥儿,不都是这么一副嘴脸吗?荣景年只不过长相好一点,家世高一些,伪装得更深一点,但本质上跟那些渣男有什么区别?
若是自己头脑发昏,听信了他,将来会落个什么下场,完全可以预料得到。
她才不要步柳湘兰的后尘,做个依附于有钱男人的菟丝子花!
“听我说,婚姻的问题……”
荣景年的话没说完,就被白露冷笑着打断:“呵,我都明白,不必解释了。”
荣景年皱了皱眉,感觉白露的眼神犀利如刀锋,杏眸中透出冰凉的冷意,大暑天却有一种霜雪压身的寒意。
白露倏然站起身,骄傲的抬起下巴:“感谢你的厚爱,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生平第一次跟人表白,却遭到了斩钉截铁的无情拒绝,荣景年有些难以接受,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你就那么讨厌我?”
白露的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摇了摇头道:“荣总千好万好,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所以不敢高攀。”
荣景年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还在记恨以前的事情,巴比伦的事情让你至今都耿耿于怀,对吗?”
白露抿了抿嘴,巴比伦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而已,还有很多很多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被这个男人控制。虽然答应他的求爱,可以预见能够得到很多利益,但是以身体换金钱和利益,这是她不能接受的,以前不能,以后也不会放弃这条底线,否则,她跟柳湘兰之流还有什么区别?她以前吃过的苦,就都成了笑话,所有的坚持,也变得没有丝毫的意义。
荣景年忍不住烦躁的抓乱了头发:“白露,你不要赌气,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白露摇摇头道:“我考虑得很清楚,我的回答也是认真的。我的当务之急是还债,在没有还清债务之前,我是不会考虑恋爱的,更不会跟自己的顶头老板谈恋爱,导致公私不分,影响工作。”
荣景年黝黑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白露也毫不避让的与他对视。
偌大的餐厅中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时钟走动发出的轻微的咔嚓声。
“好,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想法,不勉强你,”荣景年恢复了冷静,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一边收拾餐桌一边道,“我得去公司了,你去床上躺着,好好休息。”
白露却是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个充盈着荣景年气息的房子里,站起身说道:“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送我回我的住处吧。”
荣景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给他经常光顾的私人定制店打了个电话,让白露把尺码报给对方,十五分钟后,一套崭新的套裙和女士内衣就送到了。
白露去房间里换好衣服,荣景年也穿上了西装,拿起玄关的车钥匙。白露跟在他的身后,跟他一起坐进了白色保时捷车里。
荣景年先带着她去干洗店,取了那件送去干洗的定制礼服。
白露坐在车里,膝盖上的袋子里放着她昨晚穿的华丽礼服和价值数百万的钻石首饰。这些东西是如此的精致和昂贵,然而当时穿在身上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讽刺。
昨晚真像一场荒诞的梦,可惜就算是一夜灰姑娘的梦想都没有实现,没有王子爱上她,只有恶毒的巫婆陷害她。
这些本不该是她拥有的,果然就不能碰,一时的贪慕虚荣,得意忘形,便让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夕之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她甚至还不能跟荣景年追究责任,毕竟他虽有趁人之危,但确实是她先行引诱,而且荣景年及时出现,也算是救了她,不然她昨晚出的丑只会更大。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车内一片沉默,气氛十分尴尬,他们明明曾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此刻却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荣景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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