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低着头了起来,她抿嘴笑的样子看起来很温婉。白柯觉得这种喜欢笑又笑得很好看的女生真是难得,他的心情也快活起来,看着远处的绿化带整齐的行道树和灌木丛,哼起了小曲。
78路公交车来得还算是准时,因为是早班车的原因,所以车上仍然空着不少的座位,白柯晓得把妹这种事情必须循序渐进的来,再加上他也实在不好意思特意和王嫣凑到后排去挨着坐,两人一前一后地靠在窗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王嫣会回过头对着白柯笑笑,白柯也回以自认英气的笑容。
国道很长,长到看不清尽头。津城在建国以前是军阀屯兵的重镇,也是黄河以北的重要港口城市,虽然赶着改革开放的潮流混了一个一线城市的名头,不过东南西北都被四大连地铁都不通的开发区围绕,市中心的地位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不过前些年有个比较有头脑的开发商买下了一块靠近市中心的地皮,并用几年的时间打造成了津城有名的宝镜商业区,而且此举还抢在某些房地产大亨的所谓城市花园计划之前,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白柯他们今天要去的游乐场就在宝镜商业区的旁边,也是那个有为的开发商的产物。离津大新校区大概有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公交车一路颠簸,王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当白柯注意到这件事情的才发现这个小丫头已经靠在震得厉害的公交椅子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初夏清晨的阳光里投下清晰的影子。这种安详而旖旎的景象看得白柯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装作不经意似的把手靠在前排座椅的椅背上,好让王嫣的脑袋有个稍微柔软一点的枕头可以靠。
不知道是睡梦中的无心之举还是清醒下的有意之为,王嫣轻轻地挪了挪脑袋,挪到了白柯的小臂上最舒服的一块。柔软的,带着洗发水香味的青丝随着公交的震动挠着白柯的手臂,也挠着他那颗沉寂了十八年之久的少年之心,很突然的,他觉得自己确实是恋爱了。
就在白柯打算也趴在自己的小臂上细细体味一番风情的时候,司机师傅很不凑巧地来了一个急刹车,这个不带离合板的刹车踩得真叫一个德才兼备,其来势之凶残好比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白柯的脑袋当即撞上了王嫣的椅背。
“啧……”白柯用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明显肿起来的脑袋,暗骂这个司机怕是连c证都拿不到也赶来开公交这种a车。
与此同时,王嫣也睁开了眼睛,她睡意惺忪地转过头想问问白柯到站了没有,却一不小心在扭头的时候把她花瓣一样的嘴唇印在白柯的小臂上。
白柯觉得莫名地有些尴尬,不晓得自己这手到底是收回来好还是不收回来好。
最后还是王嫣害羞地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对不起啊白柯,我压着你一路了。”说完还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之前发生的事情。
“啊,没事没事。”白柯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与此同时,公交车上的到站提醒开始播放,那个生硬的合成声不停地提醒着乘客们,宝镜商业区到了。
“到站了呢,我们走把。”王嫣站起身来伸了伸腰,一下子带过了之前尴尬的氛围。白柯走在她的旁边,他觉得这个女孩子有时确实很不可思议,任何情况似乎都能在她轻轻浅浅的笑容中变得简单起来。
七点十分,宝镜商业区的很多店铺门仍然处于关闭的状态,不过试运营期间的游乐园的开门时间倒是很早,在取票机上凭着电子凭据取票后两人便进入了几乎空无一人的游乐园。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从海盗船的脚下、过山车的手边和鬼屋的身旁一一走过,游乐场静悄悄的,有些游乐设施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没有到齐,还没有完全毒辣起来的阳光在地上描绘着二人不断旋转的影子,榕树和枫树的叶子在头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再在吹奏断断续续的风笛。
很默契的,两个人都没有再提所谓“社会实践调研”的事情,王嫣一边走着一边给白柯讲自己小时候去的迪斯尼乐园。里面的大头布偶米奇在午休的时候坐在长凳子上舔酸奶口味的冰淇淋,那个时候她忽然就哭了,在人群熙熙攘攘的中心广场上放声大哭。
“为什么呢?”白柯偏着脑袋问,他觉得女孩子的心事真是难懂,“觉得米奇是假的所以很难接受吗?”
“嗯……”王嫣低头看了看自己移动的脚尖,顺便提走一块小小的石头,“也不是吧,只是觉得大人都是在哄我开心而已,天气那么热,明明想坐下吃一整桶的冰淇淋却要这么费尽心思地哄我开心。觉得自己被骗得团团转,而他们也演得好可怜,我觉得很讨厌被骗,一下子就觉得很委屈了。”
“冰淇淋不能吃整桶那么多啦……”白柯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好,一下子就回了句烂话出去,甚至一下子也忘了产生“想撤回”这样懊恼的心理。他觉得王嫣说的事情离自己很近,以前爷爷做师傅的时候总有些人明明遭了古怪却又执拗地不愿提,爷爷就只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偷偷摸摸地去帮他解决,不光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一边抽闷烟一边被奶奶数落。他想说有些时候他们确实也好可怜,但是他们可能也是真希望你过地开心。
不过现在他说不出口,王嫣那句“很讨厌被骗”把让他把本来想辩驳的话都咽了下去。
“嘻嘻,”王嫣又突然地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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