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睡眼朦胧地直起身子,感到浑身酸软。倒不是一个通宵带来的疲惫,《创世纪》的先进创新使的玩家可以在睡眠的同时进行游戏,只是这床无论如何已经容不下他1米78的个子,每每入睡,安七只得蜷着自己的身子,还得小心不要伸到另一半边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6:00,自己起的不算晚。他看向另一边,果然已经人去床空,叠好了一床可爱的粉色被子,安七苦笑着摸摸自己的鼻子。自从那场大灾难后,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随着幸存的难民被分配到四面八方,两个人被送到了东南的一座陌生的省城,如果不是遇到了明叔收留,每个月虽有微薄的抚恤金,他和安九恐怕难免沦落街头的命运吧。
明叔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退伍老兵,右脚有些跛,出行离不开拐杖,高兴时喜欢喝得烂醉,又爱发臭脾气,安七,尤其是安九,没少挨过打。因为安九虽然很乖巧,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在很多事上总是懵懵懂懂地犯错误。但安七知道明叔其实内心是很热的一个人,两人现在租住的房子,便是明叔帮忙寻找的。一个边骂你边给你饭吃的人,无论如何都比那些冷漠的离开的人强吧。安九的名字,便是明叔起的。据说明叔在某某集团里有一个患难的老战友,所以能在闹市区盘下一家便利店。
安七跳下床,伸展着身子,全身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响声,舒服得他吐出一口浊气。他热了热牛奶,准备给已经去打开便利店门的安九带去。从高中以后,明叔的身子骨就愈发地差了起来,安七和妹妹不顾明叔发脾气,照看起便利店的生意来。不过他们上学的时候,还是只得明叔看店。如今放了暑假,两个人便整天呆在便利店里忙前忙后。
走出家门,穿过热热闹闹狭窄拥挤的小巷子,一路和各种大妈大婶打着招呼。这些像明叔一样生活在城市底层的民众,却带给安七更多人与人之间的温暖。
迎面而来拎着菜篮的朱大婶:“小七,给妹子带早饭啊。”
“是啊,大婶。”安七扬扬手里的牛奶,温煦地回答。
后方响起一阵鸡飞狗跳的嘈杂,朱大婶面带怒容,愤愤地啐道:“这小子,又在巷子瞎开。”安七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
一阵嘈杂驶到安七身边猛然而止,一个20多岁穿着黑色皮衣的年轻人骑在一辆帅气拉风的摩托上,摘下头盔,拍拍安七的肩膀:“阿七,给九妹送早饭那。”
“是的,刘三哥。”
刘三哥是巷子里长大的混子,在道上很吃得开。他的脸上有着不深不浅的一道刀痕,人称“刀疤刘”。不过巷子里都是街坊邻居,刘三哥还是颇照应的。
“走咧,哥带你一程。”
“谢谢三哥。”安七忙坐上他的拉风摩托。
“哈哈哈!”两人在刀疤刘嚣张的笑声中风驰而去。
便利店很快就到了,安七向三哥到个别,推开了门。
安九精神饱满地在收银台处俏立,欺霜赛雪的小脸没有一丝早起的倦意,挺直的香肩很好的衬托出明黄相间的工作服下,少女鼓鼓的身材。她的俏脸露出甜甜的笑容:“哥哥,来啦。”
“嗯,小九快去吃早饭吧。”
“唔。”安七套上自己的工作服,接替了妹妹的位置。安九倚在柜台上,喝着温热的牛奶,就着店里的面包,吃起了简单的早餐。清晨酥油似的阳光从玻璃渗入,给少女粉嫩晶莹的皮肤渡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安七忙收敛心神,开始接待进店的客人。
妹妹,真的很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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