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失守!临阳失守!明川失守!
一道道战报传到周荣面前,却没有在他脸上激起一丝涟漪,因为他本来就知道,靠那些小城的坚持是不现实的。所幸,那些守将没有给他丢脸,奋力坚守的二十天内,京城这边已经聚集了十万余人。
但,还是劣势,极大的劣势。
首先,这十万人中,只有二万禁军算是jing锐,其他的都是后勤兵种甚至预备队,临时抱佛脚,怎比得上边关久经沙场的铁骑jing兵。
其次,汴京是自大夏传承以来的首都,作为繁华的大都市,没有任何问题,作为守备的城池,却有极其致命的缺陷。第一,四周地势开阔,第二,门太多!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说一个地方地势险峻,战斗双方接触面积小,进攻方只能一个个上,发挥不了兵力的优势,而汴京的四周恰好是这方面的反面教材。
而且,汴京有八个门,正北奏凯、正南南安、正东东平、正西西福、东北德寿、西北武威、西南兴胜、东南广崇。石勇所带的六万兵马,其中三万是jing锐骑兵,机动xing非常强,可以选择猛攻这八门中的任意其一,一旦攻破一个,里应外合,整个京城就会陷落,也就是说,要守住京城,八个门都要布置相当的兵力,一个也不能失陷,然而十万除以八,是多少?
石勇的大军在夜晚到达城外,离城二十里安营扎寨。在即将迎来血se黎明的不眠之夜,周荣举行了战前最后一次军事会议。
会议上李匡提出坚壁清野,等叛军军粮耗尽,士气下跌,再一举攻破,大部分人赞同他的意见,只有一个人坚决反对。
那个人是周荣。
他认为以城里的状况,没办法坚持到对方无粮的那一天,而且消耗是双方面的,他还有他的抱负,可不想因为内乱而元气大伤。
于是他下令,“李匡引一万军士,守南安门,林友引一万军士,守东平门……朕自领二万禁军,出奏凯门,列阵迎敌!”
臣下大哗,“敌军势大,陛下请三思”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周荣笑道,“诸君可见过狼群围捕马群?都是先挑最雄壮威武的一匹咬,咬不死,但咬伤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终于问道,“皇上这是何意?”
“那匹马独力不支,最终多半会逃跑,而其他马匹看见最强壮的一匹都逃了,也会四散奔逃,于是留下跑不动的小马弱马,成了狼群的美食”,周荣顿了顿,道,“爱卿们可明白一点?恐惧是最可怕的传染病!”
周荣不一定是对的,但也不一定是错的,战争面前的选择题,所有的对错只有靠结果来证实,而没有被画勾的选项将被永远地蒙上,你无法知道沿着另一条路走下去的结局是什么。在此之前所能做的只有:争取。于是,众人见皇上坚决,也便各自领命而去。
万素飞一直默默地站着,偶尔给周荣面前的茶杯添一口茶。然而心中却有些澎湃,她开始不得不承认,不管周荣的私生活多烂,在前头,他很拽。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周荣也站起身,要走出议事厅,万素飞却在后头低声唤了声,“皇上!”
“你有何事?”周荣用熬红的眼睛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于是万素飞附耳上去,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
不是她不想保持低调,但这个时候,再不说就晚了。
周荣听完,眼中奇怪的神se一下严正起来,满脸惊讶而有些喜悦地看着万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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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荣帐下激烈讨论的同时,斗争的另一方面,也是气氛紧张的,羊皮大帐里,彻夜燃着油脂的香气。“周荣当真没去南境调兵?”韩平问面前的探马,皱起的眉头使他看上去更加yin郁。
“是。”
“没叫刘陵回来?”
“是。”
“你可查清楚了?”
“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听说周荣传令刘陵,还特地让他不要以这边为念,尽力进攻江夏。”
韩平在这个问题上不厌其烦地询问与得到千篇一律的答案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向石勇进言道,“臣以为就算刘陵无法及时赶到救援,周荣还是一定会招他回京,一面坚守,一面等待援军,如今完全没有召唤,反倒怕其中有诈。”
“哎,军师也别想太多了”,石勇倒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那小子天生三个卵子,啥事都敢干,你忘了平阳时候不成?”
韩平听说,不再言语,一脸铁青却始终没有放松。
终于,东方露出鱼肚白se,石勇号令三军,向汴京急行,因为他们在北,第一个便准备向北门奏凯门发起冲锋。
他却想不到,到了城下,看见的不是紧锁关闭的城门,而是严阵以待的士兵,个个骏马红衣,朝霞映衬在他们身后,锻成火红的一片,沉默中积蓄着一种气势,好像已然绷紧的弓弦。
“好小子,居然敢出来打”,石勇在心里咋舌一下,一瞬间滑过韩平刚才的说话,莫不是他真的有兵,才敢这么干?
但时间也不允许他多想,因为周荣突然高举银枪,振臂长啸,“诸将听令!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
“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冲锋!”
“是!”山呼海涛般的回应,迅速响起战鼓隆隆。大军分成三路,各由猛将带领,像三把利剑,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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