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ri皇上召蔡婕妤了,也不知她花了好几个月新练出来那‘步步生莲’舞效果怎样?”御花园内,几位后宫妃嫔闲坐在一顶小亭内,背景是尽染了金红的林叶,其中一个长脸儿的说道。
“看来是不怎样”,另一个皮肤略黑的咯咯笑道,“今天一早,看她宫里的坠儿出门,脸上带着座五指山哩,你们说,蔡婕妤的心情是如何?”
“吕妹妹也休笑别人”,又一个下颏颇有些尖削的开口,“上次你巴巴儿弄来骊宣的两颗猫眼儿,足有鸽子蛋大,晋给皇上,也不过是多召了你三天罢了。”
“你——”,略黑的美人儿被抢白到痛处,一时气结,但旋即冷笑反唇相讥,“我那不过两块破石头,也值不得什么钱,倒是姐姐,脸面都不顾向太医打探来的方,结果又怎样?”
“两位妹妹别在这儿自己人吵了”,见现场火药味突然浓烈,一个容貌端方些的忙打圆场道,“说起来,连杨妃娘娘都不晓得皇上到底喜欢什么,何况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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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同一话题也在落英殿内进行。
“好像什么都喜欢,又好像什么都不喜欢,有人专意新编歌舞,有人想方设法找来珍稀奇货,甚至有人弄媚药”,曲念瑶搜肠刮肚地想道,“宫里妃子,谁不想知道皇上偏好?可到现在都没人说得出来,除了脸蛋之外,还真不知皇上在乎什么,无论拿什么来邀荣宠,他都是新鲜个几天就淡了。”
万素飞听她絮絮说着,一直眯着眼睛笑,末了,才伸个懒腰站起身来,一脸神秘地凑近了道:“我知道皇上喜欢什么。”
“什么?”曲念瑶睁大了眼睛问。
从万素飞朱唇间郑重其事地吐出来的是一个单字:“钱。”
“不要说笑”,曲念瑶擦擦汗道。显然,作为一个皇帝,这个爱好似乎太没品味了一点。
“谁跟你说笑”,万素飞转回去,倒趴在一把红木椅子上,用手垫着下巴笑道,“供养这一宫的人,不得使钱?官员俸禄,不得使钱?典礼祭祀,不得使钱?赈灾救济,不得使钱?整治水利,不得使钱?至于用兵一时,养兵千ri,就更不用说,可这连年征战,国库早见底了,你说,他不是天底下最穷疯了的人,谁是?”
曲念瑶如醍醐灌顶,难怪后宫妃嫔摸不到皇上的喜好,打个不一定恰当的比方,有很大一块糕,她们的眼界、所追求的东西,眉毛如何画,胭脂怎样香,乃至女工针指、歌舞珍玩,不过像这糕上一颗芝麻如何摆放才漂亮,而对皇上来说,因为这颗芝麻本身在他心里占的比重实在太小,所以,无论怎么摆放,其实他都不怎么介意。
但就算知道了这一点,要怎样呢?皇上需要的,不是几十几百两,而是上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她又不能点石成金地变出来——于是她疑惑地看向万素飞。
后者依然倒趴在椅子上,但把头抬了起来,神se也转为严正,道,“我既然提到,自然是有办法的,我的法子有三步,第一步,如果用得好,可以让你至少提升一级;第二步,若是运气够,能够让你升列四妃;第三步,假使真能实现,你就是当朝独一无二的皇后。”
曲念瑶吃了一惊,她知道万素飞是不会胡乱放话的,可母仪天下的位置,她自己都没敢想过,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轻巧了?
万素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地道,“当然,这三步也都有其相应的代价,第一步还好,如果皇上没有勃然大怒说你妇人干政的话,基本就成功了;至于第三步,在第二步完成之前,也没有说的必要;现在的关键在于第二步,你敢不敢走?”
“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么?”
“算不得。”
“是戮义负恩的事情么?”
“也不是。”
“那在怕什么?”
“你将得罪整个后宫。”
念瑶略有迟疑,但旋即眸子中冷光闪动,“只要我认定的事,我便不怕。”
“即使被在身后戳脊梁骨,面前被刻薄挤兑,或者被联名上告,甚至被构陷暗杀,也是吗?”
“宫里什么时候缺过这些事情?”
万素飞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算我小看了你的榆木脑袋,凡决定的事,都是死且不惧的。”
“如果我说不敢,会怎样?”念瑶想了想,好奇地问没发生的另一种结局。
“说实在的,大概会没命”,万素飞笑着耸耸肩,“因为你只有这个长处,我也设计不出其他套系的方法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跟着倒霉?”
万素飞表情整个一僵,良久方舒缓回来,笑道,“不会,因为我早提前投靠别人去了。”
“还好我答应了”,于是念瑶也吐吐舌头笑起来,又换了戏曲里念白的腔调道,“请万军师说那奇谋。”
“也不算什么,这第一步,不过是四个字‘以工代赈’罢了”,万素飞答道。
“以工代赈?”
“虽然是后宫里,黄河的灾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万素飞看对方点了头,耐心解释道,“当初黄河一决口,皇上第一个反应是拉官军前去救灾,这自然是不错的,当有突发事件时,官兵是最容易迅速集结应对的力量。”
“但ri子一久,弊病就出来了”,她继续说下去,“第一,官兵来自全国各地,受灾的又不是他们自己家,人之惰xing使然,必然出现偷懒磨工,不能尽力的局面;第二,乱世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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