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唐敏连续告了6年,那沓状纸已经陈旧,批文和公章也加了几页,但是仲行的事依然石沉大海,没人愿意追根究底,更没人敢招惹节节高升的李世斌,好在这些人也没有拿这件事去讨好李世斌的。每次憋屈郁闷的时候,唐敏就找空独自到仲行的墓地,哭诉自己的辛酸和艰难。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然后回家照顾孩子们。唐敏在学校算是民办教师,那个时候如果在一个岗位连续五年就可以转正,纳入国家正式编制,可在将来享受退休待遇。唐敏想着孩子大了,自己老了也不用拖累他们的。但是每第4个年中,她就会被调换岗位,4年一换,4年一换直到唐敏最后辞职放弃。这是后话,自然也是少不了李世斌的“关照”。他担心她在一个单位获得正式编制,收入高,甚至有机会往上爬的话.......唐敏连续求了6年,终于在附子7岁的时候放弃了。她含着眼泪把收藏了,呈现给上级工作组的状纸----随着给丈夫的纸钱以及一身御寒衣裤一并在坟前烧了。
附子的童年是很冷清孤寂的。她很少说话,不像很多孩子叽叽喳喳。她的生活是家和妈妈的单位。有妈妈的同事逗她说话的时候,也是回答很是简单。也不问东问西,她喜欢静静的看着周围所发生的事情,或者一个人发呆。
在附子的记忆里,爸爸的样子完全没有。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从未离开。仲行离世后,大家离开原来生活的院子,那里有爸爸妈妈种的白杨树已经长的很高,但是听人说,傍晚擦黑后,隐约看到屋门口有星点的火光,就好像有人在抽烟的感觉。还有人说,有时好像听到隐约的琴音,像以前附仲行给女儿附子常弹的那样。
有一次,前院邻居大婶突然又跳又唱,后来大喊“我死的好冤枉”听说那声音就是生前附仲行的。大家都不断传递着类似的消息。唐敏一直都让孩子们避讳这些话语,并嘱咐传话的人,不要影响孩子们的成长。但是每次听到这些后,她都到仲行的坟前烧纸唠叨“你安心的去吧,孩子们已经开始上学了,我会竭尽所能完成你的遗愿,只要他们能读,就供。安心的去吧”边说边哭。
附子隐约记事开始,常半夜看到有个身影,中等身材,感觉是男子,经常的好像望着自己,虽然看不到脸面,但是却能感受到男子的悲伤。于是附子很小的时候常半夜哭,而且一哭就憋过去,后来大家建议唐敏按风俗给她留了一根细细长长的小独辫,只要一憋过去就使劲拽,就能过来。大人都说附子的气性大,也有人说可能看见不该看见的,(后来有中医说是先天心气不足)。家里是一张大炕,哥哥们在妈妈的右边,附子再妈妈的左边睡。
家里还有几亩田地,但是妈妈交给村子的人种了,每年收成时要一部分作为一家老小的整年口粮,剩下的算是答谢人家了。所以那时候几个孩子都不怎么会干农活,但是每个孩子学习成绩都是班上最好,最用功的。
隔段时间,唐敏就会拉着粮食从村委到以前住的村子去磨成面粉。不在隔壁的村子磨面是因为要叫磨面费,拉到那里就不用了。几年来一直就这么拉过去磨好再拉回来,很多时候选择没什么磨的时候去,这样才不会影响其他人的使用,人家都是付费的。那个时候的磨面房是承包了的。
又该去磨面了,附子已经开始懂事了,安顿好儿子们做作业的事情,唐敏决定带着女儿附子去磨面。推个板车单趟拉过去也要走一个多小时。
这一天,天是阴沉的,从早晨就开始阴阴的像下雪不下雪的样子,冬季的北方风很凌厉,刮在脸上都疼疼的。唐敏带着附子刚出门。附子打了个哆嗦,“妈妈,冷”“那要不你在家跟哥哥?”“不要,我要跟妈妈”唐敏没多说话,给女儿又加了衣服,把她放在车上,自己推着车,这样大概走了一小半路,附子看到妈妈好像有些吃力,就要求下车跟着。妈妈也没说什么,让她下来紧紧贴着自己走着。不是夜晚,但是太阳那天早就躲起来了。天越来越黑,附子有些害怕了,拉着妈妈衣襟的手越来越紧。唐敏觉察到了女儿的恐惧。就跟她拉话。“附子,你知道晚上没有月亮的时候该怎么走路吗?”“怎么走?”“你看旁边不远的地方”妈妈拉过女儿的手指了指,附子扭头一看“妈妈,那里很亮,我们走那边吧,这边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到啊”天上隐隐约约的有点月光和浅浅的星光,云渐散,天有点点放晴,同时也进入了夜晚。“附子,这个时候不能走那条亮的路啊”“为什么?”(附子后来又个外号叫--为什么)“因为亮的地方是河渠,有水或者冰啊”“为什么有水有冰的地方就亮?”“因为有点光亮,水和冰就会反光,就像白天的镜子对着太阳反光一样,明白了吗?”“哦,知道了”附子着路边那条发白发亮的路,心里很高兴学到了东西。和妈妈走的的这条路太黑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当云遮蔽月光,就几乎看不到哪是河渠,哪是路了。附子心里很是害怕。
走到一半多的时候,是个废弃的砖窑,也是当年附子被丢弃的地方,唐敏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那里跟附子说“你在这里鞠三个躬吧”附子听话的鞠躬完。问“为什么呀?妈妈”唐敏没说话。附子也不问了。她从记事起,常看到夜晚悄悄拭泪的妈妈,是那么的伤心。可是白天的妈妈显得那么坚强。就在附子鞠躬完毕后,她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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