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懂画,瞟过几眼,南都街上当年好多铺在地上卖的,有什么好稀奇的……何况我现在真的都见过了,谁还稀罕那些……”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
步莲华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我吗?”
“再不回来就不想了!”阿兰挑起眼看他,说道,“你走之后,主公也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了十来个年轻侍卫,还特意告诉我,这些都是适龄未婚的,让我多多留意。”
“哦……”步莲华长长哦了一声,原来主公还没放弃,他抬起手,指着院边出墙的树,“是那些?”
阿兰抬头望去,只见晃动的树枝,不见人。
步莲华笑道:“都在看着你呢,那边墙上也有。”
他手指猛地换了方向,说着那边墙上,却指着前方的小墙角,一个暗卫躲闪不及,被阿兰看个正着。
大眼对大眼,半晌之后,那侍卫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了句殿下午好,顺手顺脚走溜边跑了。
阿兰目瞪口呆:“……呃,可能就是他们吧,看不太清,应该是……”
步莲华轻轻挑眉。
“你们……能不能不要跟着我?”阿兰提高了一些声音,羞赧搓手,这个动作,可能是时间久了,潜移默化中被萧九传染的。
侍卫们一个个撤远了,数量真的不少。
步莲华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懒懒打了个哈欠,拉着她又朝角落里走了几步。
阿兰一直跟着他走,边走边看,多日不见,他憔悴许多,但精神还好,瞧得出事情应该办的很顺利。
阿兰这样歪头打量着他,越看越开心,回过神,才发觉他也停了下来,这么任自己看着,眉清目秀春风满面。
阿兰:“等等,我说哪里不对,你蒙眼的那根红绫呢?”
步莲华笑了起来,却也不回答,只是抱过她,轻轻捏住她下巴,温柔落下一吻。
他抱着阿兰,慢慢跪下来,把头埋进她的胸,紧紧贴着,闭上眼睛,似是在听心跳。
很乖,很柔软,他像一只迷路多天的猫,终于回了家,现在要把头埋在家人的怀中,狠狠吸两口熟悉安心的气息。
阿兰心一颤:“你别想用这种方式骗过我!”
步莲华只笑,他一笑,阿兰的胸口微微颤着,立刻就软了。
她恼道:“你起来!”
步莲华站了起来,又把额头抵在了她肩膀上,说道:“好累……”
阿兰没办法恼了,连忙抱住他脑袋,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这些天我也不轻松……朝中事情好多,你爹跟晁相两个人,每天都有一堆的东西让我做决定,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要听各种人来讲,有些大臣还会在我眼前打起来……江御史还让我每天都去校场,说我臂力虽好,准头却不行……你爹还让我不停地习字习字……”
当然,步实笃还说了一句,步莲华的字远不及前辽书画大家刘是明,你学他不如学刘体。
哈……
总而言之,真的好累,一天忙到晚,整个人可能要被拆个无数遍。
“我错了……下次会早些回来。”步莲华疲累道,“……好疼,我出京了一趟,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傅青的药没有用,我喝下多少就要吐出多少……”
他用一种……像撒娇又像在讨抱的柔软语气,说出的话却让阿兰神经紧绷:“那你还……”
“别生气。”步莲华侧过头,在她下巴上啄了一下,又闭上眼睛,埋在她脖弯中,深深吸了口气,轻笑道:“好香……”
“你这次,去做什么了?”
“什么都有。停战月要来了,双方前线主将大变动,多事之秋,消息纷杂混乱……”
“嗯?这就要回来了吗?”阿兰沉吟片刻,说道,“趁此时机……”
步莲华懒懒抬起手,捂住了她嘴:“趁不了,这次的停战月,许是最后一次了。咱这边要给公主你办立储大典,没有多少精力在战场上做偷袭……我们要保证在你祭祖祭天的那段时间,南辽的那些人,都不生事。所以好累……怎么可能不生事……”
“莲华。”阿兰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步莲华鲜少用这种似笑非笑,说梦话一般的语气,同她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莲华,叫你你就答应。”
步莲华的头依旧抵在阿兰的肩膀上,举起手说道:“有的。”
阿兰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有气无力道:“走吧,带你去看傅青。”
刚刚都没想到,他忙了那么久赶回来,不在宫里好好歇息,定是因为听说自己在苏宅,想过来看她一眼……或许,也有镇痛的作用在。
首巫说的话,阿兰在步莲华离京之前,不是很能理解。而现在,她懂了,首巫说的他无法离开你,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法离开。
他需要待在帝王命身边,这样那些药才能对他起作用。
停战月即将到来,前线的主将接到临时调令,从战场撤下,出城归京祭奠前辽末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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