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瞪了他一眼:“北渊别耍贫嘴,叫巫童先入座。”又转头对院子中间断了琴音安静地立在一边的女子道,“这位是南疆的巫童,那天也在船上听过你的歌,只是当晚提前走了,没来得及见你。”
苏青鸾敛衽万福。
乌溪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女人,觉得她是很美,素面朝天也自有一番天然fēng_liú神韵,不像那天在望月河上妖娆妩媚,脸上多了几分稚气,低着头的时候,让人觉得她很安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乌溪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种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就是本能的不大喜欢。
于是只是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几人再次入座,苏青鸾调了琴音,换了首曲子,乌溪坐在景七旁边,听着这几个人散漫地谈些风月之事,大部分不大理解,因为在他们那里,喜欢什么人就是要娶回家去的,没那么多杨柳桃花的fēng_liú,也不知道世上还有那样可以入诗入画,弹唱出来的情/色之事。
起初听起来有种叫人想入非非的新奇,听了几首,却又觉得来来回回都是一个样子,有些索然无味。
乌溪想,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便是喜欢到心里想的、夜里梦见的都是她,恨不得自己死了,也要让她笑一笑,全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最好看,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
那些月亮啦,花啦,都是不相干的东西,不过是编曲子的人借着,装作情意绵绵的样子,表达自己的才气,或者别的东西罢了,很没意思。
略坐了一会,赫连翊才发话道:“带青鸾姑娘到后院歇歇嗓子吧,我们这些人虽然爱听,也不能太不怜香惜玉,唱坏了你的嗓子,可赔不起。”
吉祥赶紧将苏青鸾带来的,一直侍立在外的小丫头叫进来,帮着她把琴抱起来,景七忙道:“叫他们端碗放了蜂蜜的菊花茶来给姑娘喝,我这里别的没有,些许古玩器物还是拿得出手的,姑娘若入得眼,随便挑几样回去也是那些物件的福气呢,奴才们粗陋,如有怠慢,请姑娘多多包涵。”
苏青鸾忙低头细声说王爷客气,又对众人福了一福,才跟着吉祥和小仆出去了。
平安叫人撤了酒,换上清茶,赫连翊这才正色下来,问道:“年夜那天晚上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自然也有自己的耳目,景七瞄了周子舒一眼,把那天的事情略略说了一下,隐去不少细枝末节,只把遇刺和乌溪受伤的事情原委都揽在自己身上,末了道:“可惜我这个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没够的拖累,还连累得巫童受伤。”
乌溪一愣,才想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只见景七借着端茶润喉的功夫给了他个眼色,生生地又把话咽了回去。
赫连翊皱起眉头,沉吟不语,倒是贺允行快人快语道:“这二殿下好不着调,一边想着要篡位夺权,一边又想着要长生不老得道成仙不成?一天到晚和个妖道混在一起,不知什么丹药便混吃一通,这回又瞄上南疆秘法,只因巫童不愿意与他结交,又和王爷扫了他的面子,便勾结邪魔外道搞这些不入流的事情么?”
他性子火爆,说话也不管不顾,只冷哼一声:“大庆要是将来落在这样人手里,还有什么好?”
赫连翊挥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对景七道:“我听说你后来把府上的内鬼杀了,还将死人衣服连同佳节贺礼一并送到了二皇子府?”
一句话出来,众人都愣了一下,贺允行笑道:“王爷倒是性情中人,痛快痛快。”
陆深却皱眉道:“王爷此举……有些操之过急,思虑不周啊。”
景七坦然道:“嗯,这事我办了。”
赫连翊不赞同道:“你……唉,北渊,我先前还道你懂事了,怎么连个商量都不打就直接跟他撕破脸,你倒是出气了,如今可怎么收场?”
景七微微垂下眼睫,轻笑道:“我既然有胆子去招惹,自然有对付他的方法,谁让二殿下不嫌如今京城太乱,还招进些不清不楚之辈呢,便让他再乱一些也使得。”
赫连翊眉头皱得更深,还没来得及说话,景七便轻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缓缓地道:“去年,北原遭了蝗灾,难民有万数余。”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赫连翊有印象以来,从不记得这人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过国家大事,一时也忍不住住了口听,景七继续说道:“今年大寒那日我记得清楚,日光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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