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街中,秦慎看似波澜不惊的面孔下实则早已是心乱如麻。
此时王麻子已经入城,天知道王睦是否在每个城门都安排好绣衣吏盯住动静。
而以对方为人谨慎这点来猜测推断的话,此事极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恐怕要不了多久王睦便会领兵前来。
那如今到底该怎么办?!
继续死不承认?
有了旁人的指证,王睦大可光明正大的将自己拿入狱中加以审问,严刑拷问之下,他自问难以像烈士般嘴硬如铁。
快刀斩乱麻直接将王麻子斩杀于此?
这样明显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王睦亦可借此发难将他拘捕,最终得来的终究是同一个结果。
那么唯有一个办法,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撇清关系,然后还要使王麻子闭嘴。
但愿天寒地冻,绣衣吏也懒得盯梢吧!秦慎暗暗祈祷,自己好歹也是个穿越者,难道一点运道都无?!
而人之常情就是,当一个普通小卒连续二十余日在做着百无聊奈的事情时,那么心神自然就会松懈,更甚者心中还会对上司生出无限怨气,虽然当面战战兢兢不敢发泄,但是背地里还是会对这种谨慎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更何况这种融雪之日,当一个小卒从暖和的室内被赶至冰天雪地,怨气难免更甚,于是他决定好好发泄一下这种怨气,用一种无声……
噢!不是,用一种有声的行动来予以对抗以及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和谴责,于是他此刻正趴在一具白嫩的娇躯上喘息。
而对于此时的王麻子来说,他的内心则是充满震惊和恐惧。
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双眼毒辣无比的他又如何能认不出这个让他几乎在云中无立足之地的人?!
当日被对方狠揍一顿后,其他地痞流氓鄙视他尚且不说,就连城中百姓都对他少了几分畏惧,如此种种让他恨不能噬其肉啃其骨,心中发誓若有一日真能碰上,哪怕拼去性命也要对方血债血偿。
而那事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他的地盘尽失,直至月余前才好不容易托表亲找了个出城搜刮天下女子的美差想要重整旗鼓,没想到出城月余,首次归来就碰到对方!
然而此刻再见对方时,对方却又明显已经成为军中高级将领,目睹此状震惊之余更多的则是恐惧。
短短一息之间,两人已是心念电转千万遍。
真是流年不利!王麻子暗骂着爬起身,脸上堆满谄笑礼道:“卑贱小人绰号王麻子,方才多有失礼还请将军千万勿怪,唔……还敢请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秦慎看着他这笑脸下的每颗麻子似乎都散发出异样的谄媚光彩,心中厌恶正要谦称作答——
曹进抢先喝道:“你这鄙夫当真是有眼无珠,居然连大破匈奴斩敌万余的秦将军都不识,真是白活一世!”
“哎哟!竟然是秦将军!”王麻子对曹进的喝骂并无丝毫不悦而是立刻摆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诧异模样,旋即又收起震惊自我掌嘴一下,躬身惶恐礼道:“小人白生一双瞎眼,将军勿怪,小人月余前方才出城从未归来,是以不知将军已经驾临云中,不过将军之名远播天下,小人便是在那蛮荒之地亦曾耳闻,心中亦是敬仰万分。”
秦慎看他一眼淡淡道:“区区薄名不值一提,倒是足下言过其实。”
“怎会!”王麻子闻言立刻讶然否道,又摆出一脸奉承笑意:“将军之名只有小人才浅无法表达之处,却并无半分夸大之词。”
言罢看他面色不冷不淡难以揣摩,暗骂中小心翼翼的疑惑道:“不知将军方才唤停小人有何指示?”
说着又偷眼相看暗暗揣测,忍着肉痛面带谄笑讨好道:“这些女子是小人从近十个郡收集而来,倒也有些美貌,若是将军不嫌弃,不妨挑几个喜欢之人收回府中。”
言毕抬头看去,却见秦慎正皱眉满面鄙夷的盯着自己,不由心惊胆颤。
“你想贿赂我?”秦慎收回逼视的目光嘲弄一笑,不待他作答,肃容道:“今上曾有严诏禁止私赏奴婢,此等大事难道你都不知?若是知晓,你又为何还要贩卖女子,你当真以为天下再无王法?!”言至最后语气已是转为冷厉之极。
王麻子打了个寒颤,脸色青白一片嗫喏难言,心中却是暗骂:天下处处皆是如此,你这不是明显的公报私仇么?!
看着对方的神情秦慎心下也是犹豫与无奈,他有抓捕之责,却无审问之权,就算将对方当街打死也是自己越俎代庖,失职尚且不说,肯定还要被卢芳以及王睦借机发难,到时真的就是麻烦不断了。
而如果将对方抓捕起来下狱,那所有的事情就更加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只是如此僵持难免反被人看出端倪,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秦慎猛一狠心,冷声道:“今日且放过你,至于这些女子就由我带走放归!”
“不可!”王麻子闻言一急中再也顾不上身份之别仰面失声惊呼,及至对上他的眼中寒芒又连忙低头定了定神,惶恐道:“小人一时惊慌失礼还请将军勿怪。”
言毕见他目无表情,脸色犹豫中变了数变,最后嚅嚅喏喏小声恳请道:“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秦慎皱眉道:“朗朗乾坤又有何话不能当面对人言,莫非你还想贿赂我不成?”
“绝非如此。”王麻子赶紧否认,旋即咧嘴挤出一丝干笑道:“还请将军移步听小人一述便知。”
秦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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